地上放著白色的長袍,一名長發男子跪在地上,抬頭是一名穿著深藍色披風的女子,林月然緩緩回過頭來。
“你不是保證過這件事一定會做好嗎?”她深色的眸子裡放出憤怒的光芒。
男子跪在地上,不肯說話,林月然倒是沒有繼續說什麼責怪的話,反而盡力平息了自己心中的火苗,慢步走到那人面前,蹲下來,神情裡說不出的複雜。
“子嘯,我沒有怪你的意思,你跟我也不必這麼客氣,快起來吧。”林月然比平常溫柔了很多倍,那個被稱為子嘯的男人這才抬起頭。
他長得實在清秀,眼睛,眉毛都十分妖嬈靈氣,小巧的鼻子,乍一看還以為是個風騷的女人,可他神情裡的不甘和堅定又是個鐵骨錚錚的男人。
“然兒,我說過,這一生都是你的牛馬,你讓我做的事情我定然會完成,哪怕會丟了性命,只是這次,我真的沒想到,她身邊竟然有個高手。”子嘯篤定地說道,他的眉頭微微皺起來,讓人看了有些心疼。
林月然聽見這話似乎是刻意逃避一般,將頭扭到了一邊,嘴中道,“起來!你是七尺男兒,不該跪我。”
子嘯這才起身。
“聽你的描述那男子定是端王,也怪不得你,他一定會護著林致。”林月然繼續說道。
子嘯眼裡充滿了恨意,“哼,端王又如何,那根銀針上有劇毒,就算是他恐怕也難逃厄運!”
林月然突然青筋暴起,一步沖到了子嘯面前,“你說什麼?”
她眼睛裡的憤怒這次無論如何都壓不住了,那樣急切的生氣讓子嘯感到害怕。
“怎麼瞭然兒?”子嘯問道。
“你傷了端王?”林月然幾乎撕扯地問道。
子嘯雖然一直跟隨林月然,但不知她心繫端王,本來在林月然眼中,那個男人不過是個隨時聽從調遣的棋子,自然不會將自己的感情透出半分給他。
再說,她也知道子嘯生得好看,武藝高強,肯聽她調遣,誓死為她效命不過因為他喜歡她多年,而子嘯又是個重情重義之人。
他若是知道自己喜歡的人心中裝著別的男人勢必不會再被她利用,到時候她林月然相當於失去了左膀右臂。
“與那個女人在一起的人死了又如何?”子嘯反問道。
林月然臉上的青筋都生了出來,“解藥呢?”
“你要救他,為何?”子嘯不解問道。
林月然害怕地顫抖著,“他不能死,他要是死了我取了你的腦袋!”
子嘯生性敏感多疑,林月然又是他喜歡了多年的姑娘,對她自然是瞭如指掌,她如此緊張端王的生死,又要他殺了端王身邊的女人。
林月然喜歡的是端王,他輕易便看出來林月然瞞著他多年的一件事。
一切源於瞭解。
“然兒要殺了那女人,是因為端王吧?”子嘯絕望地看著林月然。
林月然頂不喜歡他那副絕望的模樣,一個男子漢怎麼那般心灰意冷,她無奈地搖搖頭,“把解藥給我。”
“無藥可解。”子嘯苦笑道,嘴裡吐出了這幾個字。
林月然似乎被重重的鐵錘擊得粉碎,“你再說一次。”
“無藥可解。”子嘯如是說。
林月然揚起了手掌想要馬上拍下去,卻在半空停止了動作,子嘯閉眼等待著那一掌排在自己的臉上,可是遲遲未感受到那痛苦,睜眼一看,林月然臉上已經淌滿了淚水。
子嘯激動了,他的心如同被撕扯了一般。
他輕輕摸著林月然的小臉,很是心疼,“然兒,你跟我走好不好,我照顧你一輩子,端王有什麼好的,他不就是皇親國戚嗎,他能給你的榮華富貴我都可以給,我還可以給你無窮無盡的愛,那是他能給的嗎?”
林月然睥睨了他一眼,神情裡的厭惡清晰可見,“拿開你的手。”她咬著牙說道,那幾個字就像冬日裡冰冷的水潑在了子嘯的臉上。
她語氣裡的厭惡讓子嘯覺得痛苦不已,這麼多年,始終都沒有變過。
子嘯慢慢將手放開了,那具身體似乎都是冷冰冰的。
“好,我答應你的事一定會做到,林致,我會殺了她,之後我再來向你領罪吧,到時你怎麼懲罰我,就算要了我的命,我也認了。”子嘯冷靜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