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尖刀深深地沒入小木白纖薄的身軀,冰冷的刀刃泛上驚心動魄的刺目暗紅。
在刀刃刺進身體的一瞬間,小木白止不住地微微顫抖,他緊緊地咬住自己的唇瓣,盡力不讓自己發出聲來。
他的雙目空洞而絕望,緩緩地望著底下那群親眼看著他遭受這一切卻無動於衷的人們。
哪怕是、有一個人,只有一個人站出來說“不是這個孩子乾的”,也好啊!
他能感覺到人們對自己的擔憂和不忍,但是為什麼他們還是選擇旁觀?
原來鏡湖姐姐說的都是對的,人類是種複雜的生物,木白……再也不要和他們呆在一起了。
小木白的小臉慘白一片,拼命想解釋些什麼,嗓子卻乾澀沙啞得可怕,嘴巴張開半響,未言一語。
良久,他那乾燥蒼白的唇微微囁嚅,發出一道輕到幾乎能隨風飄走的微小聲音,“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明明……我什麼也沒有做。
明明……我只是想看看外面長什麼樣子,想和唐唐在一起就好。
可是為什麼會這樣?
木白好疼,疼到……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
不過幸好……唐唐沒有來,如果她看到自己現在的模樣,會生氣的吧?
啊,木白才、才不要唐唐、看到這一切。
小木白的嘴角緩緩揚起一抹蒼白無力的弧度,似乎是有幾分輕鬆。
唐預獰笑著,湊到小木白耳邊,“你看看這些人啊,是不是很可笑?我隨便說什麼都信,活該被我愚弄!”
“桀桀桀,我也不怕告訴你,其實這一切都是我乾的,我在井裡放了點東西,這群愚民喝了,臉上就會起這樣的反應。就連你身上那些藥粉也是我趁你昏迷的時候撒上去的……”
“看到了吧,這些為你祈禱的人類是在擔憂你呢?可是我只說了句你不是人類,他們就都害怕了。
“也對……畢竟對未知生物的恐懼、對自身利益的維護是烙刻在他們骨子裡的劣根性,就算表現得多麼良善,也泯滅不了這種本能!”
“卑鄙、骯髒、齷齪……乖孩子你看,這才是眼前的那群人吶!”
“……哦?小木白快瞧瞧,你流下的血已經把碗裝滿了呢!”
只見一滴滴猩紅的血珠從他那半截白嫩胳膊上的刀口裡涓涓地滾落,落入那下方的碗裡。
不過須臾,那口碗裡的血色液體便已堪堪與碗口持平。糜麗的血色從碗裡溢位,無力地鋪撒在地上,渲染出讓人心顫的紅色斑駁。
就在這時,胸口的刀子又猛地深入了幾分,小木白的身子不自覺地顫動。
唐預彎下腰來,眼神痴迷地望著小木白胸口處的那道刀口,“接下來……可能會有點痛哦。”
話音未落,烏黑的刀子驟然在小木白胸口處攪動著,暗紅的鮮血源源不斷地自胸膛流出,淌下一地刺目的血液。
“果然是神靈的寵兒,竟然這樣都還沒死嗎?真叫人嫉妒啊……不過馬上,我也可以獲得神靈的眷顧了,擁有神明的力量……只要我取走你的心臟……”
小木白茫然地看著眼前的一幕,艱難地開口,“不、不要……”
心臟是自己的本源,如果被別人拿走,雖然身體的自愈能力以及他身為神靈體質固有的特殊性不會讓自己輕易死去,可失去的那部分卻永遠不能再生了。並且當他人每次從那裡汲取自己的本源時,自己都會陷入身體被撕裂的巨大痛苦。
更重要的是……天空之城的位面平衡將會被打破,這座觸犯神靈的城池也因此會淪落為一座詛咒之城。
可是,不管小木白如何掙扎地開口解釋,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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