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白就好!明白就簡單多了,自你表兄與舅父故去以後,衛氏一族勢孤力單,不再有當年的如日中天,也就只有幾位跟隨大司馬徵戰的老臣仍在記掛著往日的舊情,這一點你務必記住,萬事別太過了。”
劉據雖然陷入了沉默,沒有去回答衛子夫的話,但她從兒子的目光中知道,他是已經聽進去了。
“好了!你也是有兒子的人,知道了不比母後少,為娘也不想多說,你回宮後好好想想吧,沈夢!送送太子吧!”
衛子夫就這樣,
結束了與劉據的談話。
正月十八,上元節後的第一次朝會,如期在未央宮前殿舉行。
到辰時二刻,朝會正式開始。
出使匈奴的左內史鹹宣首先出列陳奏,他要說的事情還挺重要,他說此次參加烏師盧單於登基大典,他一路所見,皆是匈奴部族之間人心各異,而新任單於生性多疑猶豫不定,國勢日衰。
他就從懷中拿出一封匈奴左大都尉耶律雅汗給劉徹的信。
“哦!呈上來。”
開啟信劄,劉徹的眼睛驟然睜大了,滿是驚喜,興奮地高聲道:“眾位愛卿!耶律雅汗在信中聲稱,去年雪災降臨草原,而匈奴牲畜凍死近半,匈奴國內人心不穩,有了混亂跡象。
匈奴新主即位之後,還對異姓部落大肆殺伐,而他之所部,也逃不開,更是在那征討之列。
為保全氏族,他是欲殺單於降漢,請朕派兵接應。”
這一突如其來的訊息,讓曾經參加過漠北戰役的公孫賀、公孫敖、趙破奴等將領一時無法應對,一時面沒了主意,可卻把劉徹的思緒從對李夫人的悲愴追念中迅速牽引出來,喚起了他自衛青故去後一度冷卻的雄心,他又想到往日的縱橫。
放下信劄之後,劉徹環顧了一下面前的大臣們道:“嗯,如何應對匈奴之變,朕願意聞各位愛卿之計。”
話意雖不乏徵詢之意,可石慶是個老薑,會審時度勢,從劉徹亢奮的目光中捕捉到了那種必欲為之的快意。
他立即選擇了贊同:“微臣以為,此乃一舉剿滅匈奴的良機,倘若能殺了單於,則北海之地盡背屬漢,我疆域擴充套件又何止萬裡?”
與匈奴打過多年交道的太僕公孫賀保持謹慎,則道:“匈奴人狡黠多變,不知是不是詐降還很難說,此事還是需要謹慎從事。”
玉寬選擇了支援丞相石慶:“元封元年之時,臣曾隨皇上勒兵陰山,又眼見匈奴大勢已去,那匈奴人聞漢軍至而喪膽。
因此微臣認為,若是能夠策動匈奴內變,不失為一次滅敵良機。”
趙破奴、公孫敖等人也都紛紛進言:“當年若不是驃騎將軍漠南受降,何來今日的諸郡挺立和平日久。
左大都尉既然有意降漢,這可是漠北之戰後又一次不可多得的機遇。”
這一封來自遠方的信劄,頓時讓他們再度看到剿滅匈奴的夙願,指日可待。
善於把握臣下情緒的劉徹,頓時很滿意於廷議的結果,很適時地將大臣們的諫言集中為朝廷決策。
“眾位愛卿!”
劉徹揮了揮手臂,正想要說話,就聽見劉據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來。
“父皇!孩兒有事要奏!”
劉徹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回道:“有話盡可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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