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禮之後許久一段時間,無論是劉據還是衛子夫,都統統無法走出失去親人的悲痛。
每一次請安時,劉據都要陪母後說說話,以放鬆她的心情。
而敘話之時,劉據一般不讓女禦長和黃門、宮娥在一邊。
這一天,母子倆又在未央宮丹景臺裡飲茶敘話。
劉據還是按捺不住了,把平日聽到的和自己想的在母親面前發洩一番。
他端著茶杯,對衛子夫道:“母後有所不知,現在朝廷之中,都沒人願意做丞相了。”
“量才任官,選賢用能而已,這是你父皇的事,你別管許多隻要讀好書就是了。”
片刻後,衛子夫又長嘆一聲:“國事家事,為何事事都如此鬧心呢?”
她反身進了大殿,可心……卻再也安靜不下來了。
元封六年,註定是一個蕭瑟的年份,衛青離世後的九月,李妍也懷著無盡的牽掛和眷念去了。
在李妍最後的日子裡,衛子夫又一次表現出她的寬懷和仁德。
她一天一趟地前往花妍宮,向秦素娟詢問李妍的病症。
這一天,衛子夫一走進花妍宮,就看見秦素娟從內室出來,兩眼噙著淚水,情知大事不好。
她不由分說,就趕到了病榻前,握著李妍的手道:“妹妹有話盡可對姐姐說。”
李妍的目光忽然閃爍出異樣的光彩託付道:“請姐姐照顧好玉兒他們,與阿嬌姐姐好好相處,妹妹再無牽掛。”
說完便閉上了眼睛,
香魂一縷縷散去……
李妍的離世,有一個人的打擊是最大的,那就是陳阿嬌,論感情的深厚,就是劉徹也比不上。
陳阿嬌傾刻間萬念俱灰,連皇後之位都不想要了,劉徹無奈,只好讓衛子夫接替皇後位。
因為這個位子不適合阿嬌,這麼多年當下去,她早不堪其重,李妍去世的打擊,更令其抓狂。
她會瘋的。
李妍去世的時候,劉徹正在宣室殿與石慶、王寬等人商議派遣使團去匈奴弔唁單於的事宜。
重陽節前夕,烏維單於帶著沒能南歸的飲恨去世了,而年少的烏師盧登基上位。
匈奴人又一次選擇,
向西北遠方遷徙。
那哀傷憂鬱的歌謠伴隨著馬隊的遠行,留在身後大漠的足痕中,很快就被風吹來的沙塵掩蓋。
包桑將李妍去世的訊息告訴劉徹時,他的心一下子就亂了,麻木了。
他將事情交給石慶,便讓玉寬速傳宗正和太僕為夫人籌辦葬禮事宜,然後就匆忙趕往花妍宮了。
劉徹徑直走入內室,就看見李妍那張熟悉的臉早已沒了昔日的嬌豔,蠟黃中透著蒼白,而曾經柔軟豐腴的身體也瘦骨嶙峋。
衛子夫向十分傷懷的劉徹建議道:“夫人自入宮以來,賢淑仁愛,德馨流芳,臣妾還懇請皇上以皇後之禮葬之茂陵。”
劉徹又一次吃驚地看著衛子夫,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李妍她走了,在茂陵西側矗立起一座高大的墓冢,與王太後在陽陵的墓冢可以一拼大小。
這諸多變故使得改元成為包括劉徹在內的朝野人士的共識。
年輕的太史令司馬遷與太中大夫公孫卿、壺遂率先向劉徹呈上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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