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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路旁有一塊巨石,上書鹹陽界三字,他沒有絲毫猶豫,為著心裡面的執念,一頭撞了上去,不一會就氣絕身亡了。
“市令大人……”
汲黯緊緊地抱著市令,望著這昔日的屬下,悲愴地呼喚道,“你怎可如此糊塗啊?”
劉徹心裡亦是感嘆:漢人的風骨盡至於此,這又是何必呢?難道非死不可嗎?
汲黯抬起頭,憤怒地盯著趙周和石慶,從牙縫裡擠出冷笑:“哼……兩位大人這回滿意了吧?”
劉徹也不知道怎麼勸他,只是莫名有些不忍心,這多多少少與自己有些關系。
汲黯流著淚又道:“兄弟!陛下就在面前,你有何話不能說?卻要走此絕路?兄弟啊!你自跟隨我以來,多有辛勞而少有安逸,是在下對不起你啊!你……一路走好!”
這種超越幕僚之間的情感,至真至誠,讓劉徹感動和震撼。
他緩步走到汲黯面前,低聲嘆息道:“人已去矣,愛卿還要節哀,長安市令恪盡職守,追封為勤勉侯,秩千石,以制厚葬。
哎,卿等位列三公九卿,當以市令為範,同心同德,上下協力,迎接驃騎將軍凱旋吧。”
中朝和外朝之間的沖突,因長安市令的自殺而漸息烽火,他們在劉徹的安撫下各懷心事地站在了一起,不過這矛盾是好是壞,誰也說不清楚。
劉徹一回到未央宮,包桑就稟奏道:“大農令桑弘羊和長公主前來求見,現在塾門等候。”
“他們何時來的?”
“大約一個多時辰了。”
“真會找時間,你去回他們吧,就說朕累了,不見!”
“這……”
包桑遲疑片刻,還是勸說道:“看桑弘大人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一定是有要事稟奏。”
“這……那你就傳桑弘羊來見朕,讓長公主先回去吧。”
“可聽公主那意思,好像是從丹景臺那邊過來的,說是衛子夫和陽石公主合起來欺負她怎麼的……”
“女人的事說的清楚嗎?她這個人,哎!就是事多。”
劉徹厭煩地皺了皺眉頭,“好!快宣長公主來見朕,說完了就好讓她回去。”
長公主不愧是打感情牌的,一進殿,不管別的,就管傷心,一個勁的哭,馬上就哭得像個淚人似的。
“陛下!你可要為臣妾做主啊!母後去了,世間再沒有多少人向著臣妾,這可怎麼辦喲?若是陛下你再不替臣妾說話,臣妾就沒有活路了。”
劉徹一聽心中就煩了,可這畢竟她是自己的親姐姐,再怎麼煩也不能說重話,只能是耐著性子問道:“到底怎麼回事?說清楚,朕還有事要忙呢!”
見狀,包桑很自然地遞上一盞熱茶,長公主接過茶,抿了幾口之後,心情就平靜多了。
然後就是陳述了,
她斷斷續續地,講完了在丹景臺的遭際,末了還氣憤不已地說道:“陛下!您說說,清兒她竟拿霍去病作比較,說伉兒如果能帶兵打仗就嫁給他,這不是欺負人麼?伉兒才幾歲,這根本是比不了的呀!”
劉徹“哦”了一聲,呵,原來皇姐至今仍沒有放棄結親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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