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為將者,歷經百戰,所以對一個用邊關冷月澆鑄鐵甲、用塞外胡霜砥礪劍刃、用累累戰功贏得將士尊敬的將軍來說,不能直接與強敵對於陣前,還是有一種說不出的落寞。
……
昆邪爾圖一睜開惺忪的睡眼,覺著陽光十分燦爛,這陽光刺得他的眼睛都有些迷離了。
一直等到過了好一會兒以後,他才看清了窗外的景色。
一朵牡丹花在豔陽下搖曳著綽約的風姿,遠遠看去,她那花瓣的露珠對映著太陽的光澤,雖然這是短暫的耀眼,但它們任君採摘,風光迷人,依舊是為這個世界留下了自己的風采,留下了一寸的記憶。
木槿花從濃密的樹葉伸出羞怯的臉龐,調皮而又浪漫地展開笑顏,送給這個世界第一縷溫柔。
而從地下冒出的嫩筍,在短短的兩個多月間,長得和老竹一樣高了,翡翠色的枝葉,在晨風之,慢慢升起調子,吟唱著五月的愜意,把氣氛都烘托起來了。
沿著竹林旁邊的小徑往前看,那兒是驛館的第一道門。
此刻,正有幾位婀娜的侍女端著面盆和早膳,婷婷嫋嫋,如晨風輕盈般地樓來了,步履輕輕。
睹物思人,
昆邪爾圖的眼睛模糊了。
此刻,他不能夠回去,但他的父王也許正在和霍去病的大軍廝殺。
而讓他更不解的是,他本來是以俘虜的身份被押解到長安的,現在卻享受到國賓的待遇,每日在這驛館錦衣美食,令人很是疑惑。
他很惶恐,這是不是傳說路前的一個環節呢?漢朝究竟是什麼用意?難道自己還有什麼利用價值嗎?
要殺殺,還要當做貴賓看待,大漢的皇帝究竟想幹什麼呢?
聽說大漢的皇帝年齡並不大,還遠不到四十歲,不過他與匈奴的單於是一樣麼?
譯令在前,侍女們在後,此時已經沿著樓梯緩緩地進了門。
昆邪爾圖壓下心的念頭,趕忙擺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樣子,等待著命運的宣判。
然而,他失算了,因為從譯令的臉看到的是歡迎與熱情。
“殿下昨夜睡得還好麼?”
譯令體貼地問道。
昆邪爾圖不置可否,
點了點頭。
侍女擺好面盆,將潔白的絲巾浸泡在冒著熱氣的水,然後伏下身子,聲音很柔和地請道:“請殿下靜面。”
昆邪爾圖走到面盆前,遲疑了片刻,這才把手伸進水盆。
熱水靜面是他最不習慣的,匈奴人一年四季都是用冷水擦臉,不過入鄉隨俗,他好像沒權利選擇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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