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一大早,她便忍不住了,就要人去傳衛青過來說話。
衛子夫看著病後有些消瘦的衛青問道:“大司馬……你近來忙些什麼呢?”
“姐姐,臣弟這近半年來,一直在處置南越九郡之亂呢!”
“咦,這都多久了,怎麼還不安分,前些日子,不是南越王太後自己提出要代管理一方的麼,怎麼又亂了呢?”
衛青呷了一口茶水說道:“南越九郡之亂啊,是生於臣下,不關王室。”
衛子夫聞言眉頭就蹙到了一起,本就淺問即止的想法,隨即又把語鋒一轉,便問起震動朝野的酎金案。
“衛青,那酎金案怎麼回事,為何一下子牽涉進去那麼多人呢?”
衛青娓娓道來:“哎,一言難盡啊,其實此事也與蔔式有關,此次平息叛亂之後,那蔔式父子率族人請纓於前陣,陛下聞言,高興不已,特下詔褒獎蔔式,賜關內侯,昭告天下,就是要列侯學著點。
然而郡國、列侯竟漠然視之,致使陛下龍顏不悅,恰逢秋祀在即,陛下特地下令列侯獻金助祭,並要求嚴加審核。
這什麼都怕審,一審……就出事了,他們竟用了成色不夠的金子誆騙朝廷,陛下聞言大怒,聽說已下詔削去了一百多位列侯爵位,諸侯莫不驚懼。”
“嘖,本宮也正為此事憂慮,你說說陛下大動幹戈,是不是早有打算?”
衛子夫朝前挪了挪又道,“你一家四位列侯,可千萬不要陷進去了!”
“罷了,眼下尚無他們涉案的訊息,等臣弟回去再問問。”
衛青說著,
嘆了一口氣,“臣弟這幾個兒子,唉……不立功倒也罷了,小小年紀又喜滋事,不思進取,公主又多有慫恿。”
“你也不要總怪公主,常言便道:養不教,父之過啊。
你既然為人父親,自當教子成才,不能總顧著朝廷之事。
本來當初陛下就不該封襁褓之中的孩子為列侯,以你的家境,也不缺這個!
依本宮之意,這空頭爵位不要也罷,倒不如你自請於陛下,削了他們的爵位,也免得那些居心叵測的人打他們的主意。”
衛子夫喝了一口熱茶,繼續道:“本宮年齡大了,陛下不能總守著一個色衰的女人,一旦有變,要緊的是太子,因此,你一定要謹慎行事。”
“太子近來可好?”
“人大了,心也大了,陛下要他學儒,他卻結交一些古怪之人,為此被陛下多次申斥。”
衛青看著面容憔悴的姐姐,心裡很不是滋味,她不但忍受著陛下不能一直專一的痛苦,還要為自己揪心牽掛,他縱然不能為姐姐排解一二,也不應給她徒添不必要的煩惱。
想到這些,衛青道:“姐姐所言極是,臣明日就進宮去,懇請陛下削了他們的爵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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