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點頭,包桑便收好信劄,看了看劉徹,緊接著問道:“陛下還要奴才帶些什麼嗎?”
“這樣吧,你再帶些酒、布帛,就說是朕褒揚他為朝廷日夜操勞的辛苦。”
“諾!”
劉徹撫須輕笑道:“這太醫治的是他的身病,只有朕吶,才治得了他的心病。”
公孫弘在幹嘛呢?
公孫弘正在焦急地等待著張湯的到來,希望他能帶來陛下的訊息。
而張湯進相府的時候,公孫弘他躺著休養,還沒有起床。
不過好在兩人相交甚篤,也沒有什麼客套的必要,待夫人和僕人們退下後,公孫弘徑直讓張湯到內室敘話。
昨夜沒有睡好,現在公孫弘的眼睛有些浮腫,看見張湯進來,便指了指榻前,示意他坐下說話。
“見過陛下了麼?”
“見過了。”
“陛下……他有沒有對老夫的奏章,說了些什麼?”
“這……陛下他啊,只是笑了笑,就把奏章放下了。”
“嗯?這樣看來,陛下一定要任命石慶和莊青翟為太傅和少傅了?”
“學生也是納悶,這回陛下他連汲黯那家夥的諫言也不採納了。
剛才學生來相府的路上,就?!看見石慶和莊青翟的車駕往椒房殿去了,估計皇後和衛婕妤這會兒正與他們說話呢!”
聽完話,公孫弘眼皮就耷拉了下來,嘆了一口氣說道:“看來老夫真的不中用了。”
不中用?張湯立時感到語塞,不知道該怎樣勸慰他。
“恩師!”
張湯揖手道,“這都是學生辦事不力,讓您失望了……”
公孫弘擺了擺手:“別攬責任了,這事與你無關。”
……
也就是在幾天前,劉徹利用朝會的機會,詔命石慶為太子太傅、莊青翟為太子少傅。
而立嗣大典也不遠,就定在元光二年(公元前133年)四月底。
如水的日子,就在那太常寺和宗正寺籌備立嗣大典的忙碌中悄悄流逝,京城的風景也更好了,日益地綠肥紅瘦。
公孫弘就在這樣的日子裡,向劉徹遞交了“免歸”的奏章:“今臣弘罷駕之質,無汗馬功勞,陛下過意擢臣弘卒伍之中,封為列侯,位列三公。
臣弘行能不足以稱,素有負薪之疾,恐先狗馬填溝壑,終無以報,願歸侯印,乞骸骨,避賢者路。”
許多的話間裡,那欲掩半露的詞語中,就彌漫著無盡的傷感。
他自己覺得,在這個朝廷中能當得起太子太傅的人除了他,沒有別人。
說實話,他多麼希望自己能夠像衛綰一樣,以丞相的身份盡宰輔之責,以太傅的身份為太子講書。
可是,皇帝偏偏把目光投向了太常寺,他忽然生出一種被皇上拋棄的倉皇,他遞上奏章,也是想試探劉徹的心。
從那一天起,他就一直在等來自未央宮的訊息,但劉徹只是駁回了他的上訴,接著免了東方朔的死罪,有條不紊地處理政務,頻繁地就立嗣大典與大臣們交換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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