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能看不出來宅,他們心中都清楚,那不過是皇帝的一個藉口,根本原因不過在於他們是保守分子,阻擋了大漢朝的新制。
那個時候,他們也是萬念俱灰,認定今生不可能再回到朝廷中。
劉徹做了個形式,並沒有治他們的罪,而把他們發回到太常寺,所以這些年他們都是在提心吊膽中度過的。
不久前的一天,劉徹到太常寺查巡興辦太學事宜,他們嚇壞了,睜著眼睛直到東方破曉。
劉徹來了,很不正常的是,劉徹難得地安靜了下來,一心一意聽著太常講述整理諸家經典,正好沒提當年舊事,也沒有問起他們。
於是他們心裡有了別的念頭,一種難言的失落,皇帝壓根就已經把他們忘了。
這種期待劉徹記住他們,又怕劉徹會記仇的矛盾心理,折磨著他們的情感,有多少次,兩人在喝到夜闌酒幹時總是看著對方問著類似的問題,就是這日子何時是個頭?
現如今,站在劉徹面前的二人,石慶和莊青翟預感到那些不堪回首的日子即將過去,對黃老的並用而不過於尊崇,對儒術的熟稔,或許將改變他們的命運。
“罪臣多年來研習儒術及其他諸子學說,不敢有一日的懈怠。”
“喲!說來朕聽聽。”
他們來勁了,各自結合自己實際,於是分別向劉徹稟奏了對《公羊春秋》的體會。
特別是石慶,他還一再強調自己選讀的是董仲舒的注釋本。
而且說話間,
石慶心思活絡,
想法還不少……
居然沒有忘記引用近來劉徹他平定淮南、衡山謀反案的故事,從而批駁了劉安和劉賜的“擁國自重”,認為這是逆天背德之舉。
他還馬屁不斷,
稱頌劉徹的明察秋毫,銳利地翦滅逆賊,實乃社稷之幸。
石慶說話的時候,莊青翟也沒閑著,一直暗暗注視著劉徹的變化,他感到雖然歲月悠悠,人事變幻,但皇帝推行新制的執著沒有變。
輪到莊青翟回答皇上問話時,他引述董仲舒的一句話,《春秋》無通辭,從變而移。
今晉變而為夷狄,楚變而為君子,故移其辭以從其事,重點闡述了一個特殊的概念,展示了自己對“大一統”的體會。”
“臣反複琢磨,所謂春秋一統者,就主要在八個字上。”
饒有興趣地側過臉來,劉徹聽笑問道:“那你說,是哪八個字?”
“相容幷包,遐邇一體!”
“咦!此話朕好像在哪裡聽過。”
回想一遍,劉徹記起來了,那是建元五年司馬相如說的話。
那時司馬相如在奏疏中,用了很精闢的八個字:“遐邇一體,中外提福”,來表達當時大漢與周邊民族的關系。
不過眼下他不打算把這個話題延伸下去,那些一時半會也理不清。
說到底,他之所以要問起這些,無非是因為要了解他們有沒有擔任太子太傅和太子少傅的資格。
而且位子已定,劉徹大可以放心地與他們談論對太子的教育了。
劉徹騰地一聲站了起來,在大殿內踱步了一圈,然後就在石慶和莊青翟的面前站定了。
“聽著,朕今天要任命二卿為太子太傅和太子少傅,不知你二人可願否?”
這是好機會呀,兩人齊聲回道:“臣等定不負陛下重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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