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陛下既然決定削去淮南國二縣,寡人也認了,遵旨就是。”
“本官明白了,待回到長安,一定會向皇上奏明真相的。”
好戲演到這裡,大家心裡都和明鏡兒似的,說者搖唇鼓舌,相互策應,力圖給一切塗上真誠實在的光彩,而觀者此時寧願相信這都是真實的。
好一個劉安,他不愧精通黃老之術,他的壓軸一舉,不僅給落幕一個精彩的結局,而且使身負皇命的東方朔在壽春徹底就範了。
抬起手,劉安很清脆地擊了三掌為證,王宮的衛士便抬著三個沉甸甸的箱子進來了。
那衛士開啟箱蓋後,伍被就指著箱中的金子道:“今日,王上感念大人如此忠貞不貳,實乃社稷之幸,特賜予大人金千斤,還望大人笑納。”
“嗯?”嚴助惶恐地站起來,後退兩步,才又勉強站定腳步說道:“這……怎麼……”
正恍惚間,一柄冰冷的寶劍就橫在他的脖頸上,劉遷的聲音穿過發際而出:“大人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昨夜的事,呵呵……”
“太子息怒……我……本官領受就是了,放下刀……吧!”
劉安喝止一聲,立即上前撫著嚴助那發抖的肩膀,仍是一臉的謙和與溫潤。
一硬一軟下,他佔盡了主動。
“犬子無知,讓使君受驚了,寡人今日便在宮中設宴,為使君壓驚,使君到時候可要捧場啊。”
此時越過地面,便有著初夏的雷聲在天際下,越過壽春城頭,閃電向城北的八公山掠去。
……
兩個月的時間,足以發生很多。
一月前,朝廷大赦天下,諸侯紛紛朝賀,於是王朝沉浸在一片祥和的氣氛中。
先是那濟北王劉胡獻上泰山及其周圍的縣邑,以作封禪之用。
接著,就有各個郡國紛紛上表,呈報購買武功爵和贖禁錮的表冊,這意味著,他們同時將所得源源不斷地解往京城,空虛近半的府庫又漸漸地豐盈起來。
其中,以淮南王劉安申報的數量最多,最為用心。
劉徹看來,那些買官的地方郡國人員,買之也無用,換作先帝會聽之任之,劉徹不會。
按套路出牌那是不存在的,劉徹不會留著這麼個隱患,大部分不合格的,即便是買了官,卸磨殺驢也是不是不可以,當然,得慢慢卸,慢慢殺。
即然敢買官,不好意思,這證明你是重點觀察物件,有一點做的不好,輕則罷官,重者判刑。
東方朔從壽春回來了,
他說淮南境內民安其居,商安其業,夜不閉戶,山無盜賊。
淮南王還對自己削去二縣毫無怨言,並斥責了王太子。
作為侍中,東方朔系建元以來老臣,劉徹雖然對其所奏提不出多少質疑,也就不怎麼上心。
而危機呢?當然就在一片歌舞昇平中一天天臨近了。
這是十月的一個傍晚,在家中閑適的公孫弘出門講學,剛剛回到府上,還沒有來得及喝上一口茶水,府令便送來兩封上書。
那送信的人稱情況緊急,請丞相(衛綰卸任養老)立即稟明陛下。
公孫弘起初不怎麼上心,但拆開信劄,只粗粗地瀏覽了一番,就臉色蒼白,冷汗淋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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