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嚴助雖然人在驛館,心卻一刻也沒有停止思考。
剛剛進入淮南國以來的一路所見,各處的備戰氣氛,商賈中流行的淮南錢幣,使他強烈感到朝廷正面臨著危機,劉安此人心懷不軌。
現在,當他透過視窗,看見外邊密佈的崗哨時,就明白劉安謙恭笑容背後的包藏禍心。
心道:“他是把本官視作朝廷的刺探了,好一個淮南王!”
劉安並不知道,現在的東方朔早已不是建元初年那個銳意進取的中大夫了。
當初還飽含熱血,為朝廷四處奔波,但從南越國回來京都時,他發現自己的追求一下子顯得多麼虛幻,只能做個逗趣的人。
而曾經崇仰的清廉政風又是多麼的天真,這天底下那裡有那麼幹淨的地方?
劉徹一高興就為三個不曉世事的孩子封了侯爵,卻不曾給他擢升一級。
從任上回到朝廷後,雖然依舊待在侍中,每天在劉徹左右,但仕途卻依舊徘徊不前,這甚至讓他覺得當年那些策對中的諫言是多麼幼稚。
國家興衰與自己有什麼關系?只有女人和金錢是現實的,雖然劉徹有心重用他,但朝廷的舊貴族諸侯,是那麼的頑固,像牛皮癬一樣。
別人阻了他的路,他便喪失了進取,其實在劉徹看來,是他變得貪心了。
他為這種並不算太早的醒悟而興奮,反而有一種悲涼。
而這種醒悟也改變了他對削去淮南國二縣的看法,從評判到情感都離劉徹的旨意越來越遠了。
東方朔端起桌上的茶杯,輕輕地吹了一口飄在上面的茶葉,對明天與淮南王見面就有了一個基調。
本來它就應該是實惠而冠冕堂皇的,是各取所需而又不失身份的。
在傍晚時分,淮南國內史奉了劉安之命前來宴請嚴助。
席間,東方朔侃侃而談,有意無意地,便談到了朝廷府庫空虛,財力吃緊,賣官鬻爵的資訊,他善於把握談話的度,所有訊息都是在盛贊皇帝新制的同時發出的。
這些訊息,很巧的是,劉徹也把他瞞過去了,那些個賣官是諸侯王才幹的勾當,劉徹表示不背鍋。
內史也裝糊塗,於插科打諢中獲得了劉安所想要的一切。
當然,且不論真假。
酒闌席散之際,內史陪著東方朔回到驛館,笑道:“王上深知使君鞍馬勞頓,很是過意不去,便命下官為使君找了兩位美女解乏,請使君笑納!
那兩女也是可信之人,身世清白,是雛兒,使君碰了就可以帶走。”
東方朔酒醉,面頰潮紅,此刻已是心猿意馬,半推半就。
那內史也是打的一手好牌,當晚便從府上接了兩位丫鬟陪東方朔睡了,這些,東方朔也是不知情。
一覺醒來,已是日上三竿,他睜開惺忪的睡眼一看,吃了一驚。
只見身邊睡著兩位袒.胸.露.乳,柔骨豐肌的美女。
他環顧周圍,衣衫零亂,便知昨晚與她們雲山霧雨了。
這時候喝酒的後遺症也出來了,至於酒席宴上說了些什麼,怎麼與女人們睡在一起的,他都記不太清了。
吃幹淨了拍拍屁股可以走麼?當然可以,只不過,有些事心知肚明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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