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做個樣子的時間到了,
現在就像是郅都當年逼死榮太子一樣,只不過現在沒有太皇太後,主父偃的境地還沒有那麼尷尬。
於是,面對內史,他的話語裡充滿了自責和愧疚:“本官有負皇恩啊!可大人是親眼看見,沒有人刑訊逼供王爺和翁主啊!”
那樣子,要多可憐有多可憐,就差沒一把鼻涕一把淚了。
要是劉徹看到了,一定會說他是演技派,老戲骨那種……
內史點了點頭,主父偃的自責和愧疚讓他很感動:“大人不必自責,朝廷若是追究下來,下官願為大人作證。”
“如此……便多謝大人了。”
“推恩制”的詔書再度到達淮南國時,已是半個月後了。
壽春郊外邊的土地上,已經積了一層薄雪,這雪來的比往年早了一些,瑞雪兆豐年,看樣子,又是一個好年景。
當農官把這訊息報告給劉安時,他在心底感謝上蒼,有了糧食和錢,他起事的準備就更加充分了,現在唯一缺少的就是機會。
他的皇帝夢,還在心裡煩躁,呼之欲出,隱而不發。
劉徹一個接一個的新舉措,除了給他帶來壓力外,也使他離起事的時機越來越遠了。
許久前,皇帝和太後忽然詔令將修成君的女兒許配給他的王太子。
他知道這是因為齊國的紀太後拒絕了皇太後的提親。
但劉安欣然接受了這門親事,他不能讓皇上認為他有何悖逆之舉,他需要為起事贏得足夠的準備時間。
他不知道的事,刺殺一案,劉徹在心裡面已經有亡他之心了。
不管是不是他,先扣上去再說,省的想起來煩心。
就在上個月,劉徹忽然地賜予他幾杖,免去了每年十月的朝覲。
表面上看,似乎是一種榮耀,實際上是排除了他出現在朝廷的機會,意思就是讓他消停點。
這是一種訊號,
讓他開始乖乖盤著,
但這並不代表劉徹不收拾他,該來的終究會來。
很久前,那時候在京都盤桓多年的劉陵回到了壽春,帶給他一個十分不好的訊息,皇帝要在諸侯國推行“推恩制”。
他不傻,他知道這是要將諸侯國五馬分屍了……
他思量著這個主父偃到底是怎樣一個人?他怎麼會想出這樣一個曾經讓幾代皇帝都絞盡腦汁的主意呢?
他簡直就是同賈誼、晁錯、袁盎一樣的罪人,有朝一日他入主長安,第一個要殺的人就是主父偃,像當年七國之亂一樣,就是要打著清君側的名號。
這一切舉措都使他對劉徹將外甥女嫁給劉遷産生了巨大的疑問,這女子會不會是皇上安排在淮南國的一個耳目呢?她來有什麼目的?
可當他把這一猜測告訴劉遷,讓他兒子小心點時,劉遷在想什麼?
那家夥也是個沒用的貨。
讓人頭大的是,完全被娥兒美貌迷倒的劉遷,在心裡笑父王的膽子太小。
嘴上卻言不由衷地說道:“一個小女子而已,能把淮南國如何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