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罷,現在他都想跑了,我得出兵把他們抓回來才是!”左骨都侯撫須嘆道。
塔尼今年剛好十六歲了,他現在對一切事都充滿鬥志,如今有個漢朝人想把她姐姐拐走,他自然不答應,即便張騫是他的姐夫。
他直接請命道:“阿爸,讓兒子帶兵去抓吧,姐姐居然跟他跑了,背叛了咱們,這也是不可原諒的!”
左骨都侯恨恨道:“塔尼,你的姐姐沒有做錯,你得記住,咱們草原人的女人,使命只有一個,那便是服從她的丈夫!
這肯定是張騫他自己的主意,看來半年前教訓的還不夠,哼!抓回來了,還得再訓他一番!
身份再高的奴隸,歸根到底,也只是一個奴隸而已!
你就跟著我去,你還得好好向你的哥哥們再學學才行。”
爽朗的空氣中,開始出現呼嘯的風,幾百人的馬隊掠過黃沙,帶起一陣塵土,慢慢消失在轉角處。
張騫一行人很順利,當然,是一種異常的順利,他們居然不需要繞過哨兵,輕而易舉地穿過去了。
這足以麻痺許多人,以為逃在有望,但張騫清醒地意識到,自己危險了,他們可能逃不走了。
憑借敏銳的嗅覺,他下令加快了速度,爭取早點離開匈奴人的輻射範圍。
可惜的是,兩個時辰後,當左骨都侯所領數百人馬堵在他們前方時,他頹唐了。
原來,自己還是沒能逃脫掉匈奴人的視線之中,從一開始,他就步入了一個誤區,其實他的計劃不夠完美……
反抗,只會造成無謂的死亡,被抓但不投靠,還有一線生機,更何況,弟兄們還有自己,還帶有妻子。
被人從馬上拖下來,張騫還護著納尼,不讓她被摔傷。
這一幕,左骨都侯看到了,目光中閃過一絲贊許,但轉瞬即逝,眼中重新充斥著冰冷。
“跪下!跪啊!吃裡扒外的東西!”一個匈奴人的大當戶一臉兇相地對著張騫怒喝道。
張騫對此置若罔聞,想讓他給匈奴人下跪,除非他死!
只跪天地、父母、漢朝君王,這就張騫一直以來的底線,更別說他是漢朝的使節。
“好啊,原來還是個硬骨頭!讓你逞能!讓你逞!”
伴有一聲聲叫罵,那大當戶提起馬鞭便往張騫背上打去。
啪!啪!啪!
張騫痛地雙眼瞪大,變紅,可他依舊沒叫喊一句,只是喘著粗氣。
身後的堂邑父一眾人目中噴火,但他們被匈奴人用刀駕著脖子,只有淚水無聲的流淌。
納瑪心疼無比,痛哭著往左骨都侯跑去,哽咽道:“阿爸,都是女兒的錯,放了他吧!放了他吧……”
左骨都侯目光微縮,一聲不吭。
“住手,別羞辱使君了,你們這群禽獸!”
右側的一個漢人忍不住了,掙開匈奴人的手,大喝著往張騫跑去。
行不過五步,便被身後的匈奴人捅了一刀,滿面扭曲的他栽倒在地,眼中充滿了不甘、怨憤。
“張磊!”
“大磊!”
“磊子!”
“……”
一眾聲音湧入張騫耳中,仇恨在胸中積攢,他終於鬆口了,發出怒吼!
左骨都侯這才快步走了過來,瞪了那殺人的匈奴一眼後,大聲喊道:“別打了,都給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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