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昌剛一說完,就老淚縱橫,“都是微臣無能,讓太祖高皇帝在天之靈不能安寧。”
不過耳邊的呼喚聲打斷了許昌的哭聲。
“太皇太後!”
“太皇太後!”
他抬頭望去,太皇太後的昏厥讓永壽殿內一片混亂,只剩下了悲呼聲,大家一時不知所措。
許昌明白是自己的不慎,加重了太皇太後的病情,觸動了她的弦,弦斷了。
他幾乎聲嘶力竭地喊道:“還不速傳太醫!速去稟奏陛下和太後。”
大雨下來了,嘩啦啦地下,長安城若置於水幕之中,水幕籠罩下,長樂宮中啼哭陣陣。
……
大漠之上,匈奴人似乎忘記了用牧歌抒發對太陽、對月亮、甚至對狼居胥山的崇拜,忘記了用發情的騍馬去追尋屬於自己的姑娘,忘記了用溫暖的餘吾河水,去濯洗在穹廬裡“囚禁”了數月的長發,部落間不合花費了他們太多的精力。
當須蔔氏和丘林氏為爭奪草場的廝殺在伊稚斜單於彈壓之下而漸趨平靜時,伊稚斜向漢關發起了攻勢,七萬輕騎,橫推了過來。
敦煌、酒泉、上郡、雁門等邊郡之間,那高崗和山頭上,自東向西每隔十裡就矗立著一座高大的烽火臺,每座烽火臺各設下了燧長一人,負責監探可能發生的意外。
戍卒平日裡會有一人專事守望,其餘的人收集柴草和幹糞,以備傳遞資訊,也就是點燃它們。
第二天早上,位於居庸縣城外長城城頭的燧長李戈,剛剛走出燧堡,就嗅到從空氣中飄來的狼煙,眼睛看過去,還是一往無際的狼煙,那嗆人的味道己經告訴他,戰爭來臨了,而且牽動的地方還很不少。
他不敢有些許鬆懈,迅速喚醒戍卒點燃了堆積在臺頂的柴草。
不久,沿途的烽火臺也紛紛燃起了烽燧,匈奴人來襲的資訊,就這樣透過滾滾的濃煙,傳遞在郡與郡之間的遼闊天空。
在駐軍將士的心頭,在邊陲百姓的心裡,彌漫著緊張的氣氛。
不過,噩夢才剛剛開始。
匈奴將士擁有繳獲女人和財産的處置權。
五天後,呼韓渾琊的部屬在每天回營的時候,就用羊皮繩拴著成群的女人,然後在慶功宴上把她們一一分配給立功計程車卒。
女人們恐懼的尖叫、瑟縮的身影,是他們狂歌縱酒的佐料。
他們在勝利的驕橫中放縱,擁著漢朝女人入夢。
匈奴人的生活習慣是如此深入他們的戰爭,他們把速度看做克敵制勝的法寶。
他們數萬鐵騎在上谷境內縱橫來往,燒毀民房,搶奪糧食和牛羊,可是他們並沒有忘記與李廣他們作戰,曾遭遇的險境,因此他們不再進入城內,而是在大肆殺掠之後,迅速撤到可以進退自如的安全地帶。
他們這種倏忽即來,倏忽即去的戰術,讓漢朝將領們措手不及,即使是李廣,他平時與匈奴人打的仗,人數都不超過五千,如此大陣勢,他們瞬間陷入被動……
邊境各郡的告急文書星夜飛向京城,不過烽燧吹到長安城的時候,已經是太皇太後去世的一個月後了。
劉徹蓄積已久的戰爭激情急劇亢奮起來,長達十數年對漢軍的培養,數年對期門軍的嚴格演練,使他對贏得這場戰爭充滿了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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