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木桌在劍刃下,慢慢出現切痕,而刃鋒也緩緩下移,直到把桌子切成兩半,劉徹依舊沒有用力。
在場兩人笑了,劉徹瞧著湛盧劍,由衷贊美道:“外不放半分殺氣,卻削鐵如泥,如同平常之劍一般平淡無奇,可實際上卻是一把絕世好劍!”
“湛盧劍在前幾任主人手中只會蒙塵,而在陛下手中就不一樣了,周將軍把劍獻給陛下,理應受到賞賜!”
見劉徹這麼高興,包桑察言觀色下,自然把論功行賞的話說了出來。
“既然這名劍到了朕手上,朕自然不能虧待了為朕送劍之人,周將軍不好聲色,那就送幾車上好的酒到他府上去吧,另外再賜他一塊金匾,就寫上:朝士兼戎服,君王按湛盧!”
沉吟片刻,將劍按入劍鞘,劉徹把杜甫寫過的詩句,毫無壓力地說了出來。
講求作息規律,這是包桑的職責,見夜月光輝已入殿前,他勸道:“時候已然不早,陛下您該休息了,奏牘還是遲些處理吧,今夜是要去椒房殿呢還是丹景臺?”
“丹景臺吧!”
“來人,丹景臺,起駕!”
……
劉徹去丹景臺,無非是想著次日好護送衛子夫一同前去長樂宮永壽殿,孕婦惰性大,加上太皇太後喜歡在清晨接受子孫妃嬪請安,劉徹怕侍女不敢叫醒熟睡的衛子夫,只好自己面面俱到了。
天空分外晴朗,徐徐晨風扯著絲絲陽光,編織出愜意的羅網,片片秋葉落下道不盡瑟瑟溫涼。
她作為劉徹寵愛的女人,盡管與劉徹相濡以沫,琴瑟相和,這近半年來卻因為名分的緣故而沒能踏進過永壽殿一步,衛子夫心中是緊張的不安的,太皇太後對她來說,那是多麼高不可攀,今日她卻要見自己了。
但當她與劉徹並肩走過長樂宮北門高大闕樓,遠遠地望著永壽殿瑰麗殿門時,她的心就平靜了起來,因為劉徹握緊了她的手,那溫暖的笑容便是她的倚仗。
太皇太後有命,所以殿門前早就有人守著了,他們淡黃色統一的侍女服,讓氣氛有些嚴肅,可這種嚴肅在習慣了的人面前,就很平常了,劉徹就是如此,走在前面,很好地起到了衛護衛子夫的作用。
“你怕太皇太後麼?”走到前殿,劉徹朝衛子夫耳語道。
“怕啊,臣妾當然怕了,太皇太後是老人家,臣妾以前聽娘親說過,女人年紀一大,心情就難免會沉重,脾氣會變得很古怪……”衛子夫小聲回道。
劉徹笑著看向衛子夫,喜不自持,“這樣啊,那子夫你可得注意了,太皇太後確實有些喜怒無常。不過朕只和你說過這些話,你可不能傳出去。”
“臣妾遵旨!”
“哈哈哈!”
“咦,是什麼事讓皇帝這麼高興,讓你還沒有進哀家內殿就哈哈大笑了。”太皇太後因眼疾並未看到兩人動作,所以只是奇怪地問了一句。
看來太皇太後確實是期待自己過來看她,都特意跑到前殿來了,劉徹帶著衛子夫行了一禮,不慌不忙回道:“孫兒初進殿門時,有了些回憶,與子夫她聊了聊兒時童趣,這才有了笑意,禁不住笑出了聲,望祖母不要太過介意才對。”
“介意?哀家幹嘛要不高興?今日皇帝帶衛美人過來,是給哀家面子,再說門前歡聲笑語,這不顯得熱鬧麼?”太皇太後嘴角有了笑意,慈愛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