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提筆,是為了續上方才斷了的思路,所以司馬相如花了更長一段時間去回想,片刻後,才終於動手圓那半首賦,筆鋒流轉,最後收尾。
“好了,陛下!陛下?陛下你人呢?”司馬相如一回頭發現後面沒人,急忙往四周看去。
陛下丟了?
不是吧!
心中著急的司馬相如傻眼了,這是什麼情況?
把作好的賦放在一邊,正想呼喚劉徹,可未曾想,旁邊梅樹上爬下來一個人……
“陛下,你怎麼從樹上下來的,臣還找你品賞這新得賦作呢!方才一下子功夫,人都沒蹤影了!可嚇死臣了!”司馬相如苦笑不已。
擔心朕幹嘛?不就爬個樹麼,做了皇帝,人都變脆弱了不成?拍掉手上的灰,抖抖衣服,劉徹撇撇嘴道:“爬個樹摘朵花而已,朕還會丟了不成?也就是見你這梅花樹上花朵香氣撲鼻,才起了心思上樹而已。”
“宮裡面還缺梅花樹麼?陛下你說笑的吧!臣府裡梅花不過是些雜亂渠道買來的,那裡比得上禦花園裡正統的梅花品種?”司馬相如納悶了,陛下還喜歡不正統的花種?
“百花齊放,各有各的奇妙,那些自癔正統的,不過是他人標準而已,在朕看來,不拘一格,胸懷天下群芳,才是值得被理解的!”
“陛下說的也是,英雄起於微末,善於招賢納士,才可保江山社稷,後繼有人!”司馬相如點頭道。
賦是好賦,雖然劉徹寫不出來這樣好文采的東西,但也能欣賞一番,條理清楚而又深蘊其秀,不失為名家之作,比不上子虛賦,也只是因為題材限制而已,並非筆力下降。
放下一紙文墨,笑臉相視,劉徹這才說出來了他此行目的,“其實今日朕過來,是想任命你來著,這協律都尉一職你可願做?”
“臣願意做!千等萬等,無非就是想一展報負而已,如今這大好的機會,臣怎麼可能輕易放棄?不瞞陛下您說,臣前幾天還抱怨來著,小小的一個樂官之職實在難以讓臣伸展手腳。”
見劉徹願意重用他,司馬相如不再含蓄了,把心中所想都盡數吐露出來。
微微一笑,劉徹很難得的叉了叉腰道:“那就這樣說好了,要是有一天,你和朕說累的話,朕可要治你的罪,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微臣遵旨!定不負陛下所託!”
既然任命了一個,那麼周亞夫和郅都,也應該回來了,劉徹已經想好了,周亞夫可以任為大將軍,同他弟弟周堅先一起執掌細柳營,而郅都還是做他的中尉,畢竟查案執法才是老本行。
雖說兩個人都能做將軍,統兵打仗,可以決勝千裡之外。但戰端還不能起,國雖富,民卻稱不上強,餓殍遍地依舊困擾著漢朝,窮兵黷武的事情還是算了,沒有將商業發展起來,劉徹怎麼會做那暴君之行,勞民傷財呢?
先將他們任命起來,讓他們安心,這才是劉徹該做的。
第二天,
一個農夫從長安城郊褪去布衣,滿面春風得意的接過任命詔書,穿上官服,直赴未央宮走馬上任,所有認識他的官員,盡皆大驚失色,不敢靠近他半步,惶惶恐恐地走了。
丞相衛綰與太尉竇嬰同樣一副見了鬼的模樣,心中翻江倒海。
他不是早就被殺了麼?
莫非是先皇設下了計謀?
偷梁換柱保住了他的性命?
而周府的周亞夫也同樣一掃頹廢,他等這一天等了很久……
雖然年紀已大,但他一刻也不想休息,行伍之中他才能感覺到熱血,呆在家中只會讓他昏昏沉沉,如同喪鐘在耳畔奏響,壓抑而又沉悶。
作為曾經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大臣們再熟悉不過了,周亞夫上朝帶給他們的驚訝,同樣不小於郅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