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狂奔中,我盡力控制著喉嚨擠出這些簡單的聲音。就算是這樣,我也差點因為分神而跌倒。那肯定意味著死亡,或許還會拖累安娜長官一起死去。說實話,我不想死,但我更不想帶著哪個朋友和我一起死。
沙浪在我們的背後,像海嘯一般奔騰著。這條通道沒有其他的出口,所以沙浪也只會向我們而來。如果被埋在下面,或許動力盔甲能幫助我們多活一段時間,但終究會在氧氣用完之後死去。不,沒有人能把自己從那些沙子中刨出來,沙子會向樹脂一樣把你固定在裡面,就像一隻可憐的小蟲子。或許你能在那裡面掙紮一會,但你分不清方向,分不清哪邊才是出口,然後就會因為額外的氧氣消耗比其他人更早的死去。
通道很快就到了盡頭。或許我們還能向前跑一段,但我們不用付出那種額外的消耗了。
沙浪在我們的身後停住了。
我在靠牆的地方找到了一個好座位,至少這裡的地面上沒有血跡和其他惡心的痕跡。敵人的屍體就在我們面前不遠處,而他們的同伴現在正被埋在沙子下面等死。可以說,我們是幸運的是,因為那些敵人差不多都死了,而我們還活著。有什麼比這一點更值得慶幸的呢?
“一開始,我還以為我們死定了。”安娜長官坐在我的左邊,有些無聊的擺弄著那個從遊民那裡找到的手電筒。事實上,這也是她現在能找到的唯一的消遣了。“不過上帝應該還在眷顧著我們,不是嗎?”
“或許吧。”我做出了一個含糊的回答。反正我從來都沒有認為祈禱能夠起到真實的效果,最多是讓自己的內心好受一點。“我們的任務怎麼辦?”
“你的意思是,我們要去那下面挖出那些老鼠?沒錯,老鼠很擅長打洞,但他們死定了。如果你認為現在自己已經能獨自走路了,我們就出發,去尋找羅傑,然後想辦法離開這裡——但願他還活著。”安娜長官的聲音中有一絲笑意。好吧,除了我的內迴圈系統之外,天知道我在被那些沙子和崩塌嚇到的時候究竟有什麼感受。
“我們的任務失敗了,但我們找到了比任務目標更重要的東西。這足以彌補任務失敗的缺憾了。”她說。
為了證明自己還沒有徹底失去行動能力,我站了起來,然後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有些發軟。不過,除非我做出什麼過於愚蠢的動作,動力盔甲還能讓我跑起來。“現在就行。”我盡量在語氣中加重“現在”這個詞。“我還能自己走路。”
“你認真的?”安娜長官笑了笑,說道:“好吧,我們走。”
在我們正要出發的時候,我們背後的牆壁突然響了一聲,並猛烈的震動了一下。那應該是爆炸聲。我回過頭來,發現牆壁上出現了很多裂痕。那應該不是沙子能夠造成的響聲。唯一的解釋就是——那後面有至少一個想要用zha藥炸穿這面牆的人,而且他正在把自己想法付諸於實踐。看來塌陷並沒有埋住所有人。除了我們之外,依然有其他的倖存者在沙浪中活了下來。
而且,我知道,羅傑沒帶zha藥。
準備戰鬥。
安娜長官單手拿著手電筒,然後用另一隻手打了個手勢。我舉起我的鐳射開罐器和榴彈發射槍,準備給那邊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家夥點見面禮。還好,在崩塌開始的時候,出於一個戰鬥者的自覺,我在恍惚中依然緊緊的握著自己的武器,而不是把它們留在那裡,留在十米厚的沙子下面。否則我現在就要依靠拳頭戰鬥了。
那邊的人用重物砸擊著牆壁上的裂縫,牆壁顫動著,那些裂縫也越來越大。很快,那邊的人終於完成了最後一下砸擊,那段有裂縫的牆壁整體倒塌了下來。我沒有開火,而是有些慶幸的鬆了口氣。透過一些飛濺的粉塵和牆壁上的大洞,我能夠模糊的看到,大洞那邊的人沒有穿著動力盔甲,只是在手中拿著一些簡單的武器。是一些遊民。
“我們走運了。”安娜長官用手電筒晃著對面的人,對面的人也用手電筒照著她的頭盔。那些遊民並沒有試著逃走或是反抗。“有什麼比現在這種情況更好呢?我愛這個該死的避難所守護者!哈哈,看,他幫我們幹掉了所有難纏的敵人,還把我們的任務目標送到眼前。”
我向那些人望去,其中有一個人確實很像我們的任務目標≈not;,那個遊民鎮長。如果我沒記錯,他的名字是內森。“內森嗎?”我晃了晃手中的槍,問道。
“是的,我就是。你們是誰?剛剛發生了什麼?那些沙子從哪裡來的?你們到底有沒有開啟那扇門?”那個看起來很像任務目標的人確定了我們的猜測,他對我們的來歷抱有疑惑,這大概是他從來沒有沖到第一線,去親眼看到我們的動力盔甲所帶來的後果。他或許還會把我們當成那些“兄弟會”的一員呢。他們之間肯定有某種聯系,這也給他自己增加了一些利用價值,我們確實有必要活著把他帶回去。
“任務目標確認。”
安娜長官笑著舉起了自己的左臂——我猜,她的動力頭盔下面很可能是獰笑。“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