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的是誰?”諾亞注意到,自己的這一問題剛剛問出,一股寒意,就是自博格斯體內彌漫出來。
“巴克!”博格斯聲音冷若冰霜。
在花都,若論臭名昭著,有一人,比塢辰等人還要聲名遠揚,此人便是巴克。
巴克父母早喪,他是吃百家飯長大的,由於巴克父母生前性情溫和,交友廣泛,因而在他們離世後,花都百姓對巴克照顧有佳。
可巴克終日遊手好閑,不求上進,這讓巴克父母眾多生前好友很是擔心,擔心巴克未來無一技之長,難以在社會上立足。
於是在齊聚一堂商議一夜後,大家一致決定給巴克找一位老師,和平時期,找一個德高望重的人,是一件很輕松的事。
但讓人始料未及的是,僅僅一個月後,巴克居然殘忍地殺害了那位悉心教導他的老師的唯一的兒子,原因是那小孩不聽話,巴克讓他去摸滾燙的熱水,他竟然不去摸。
由於當時巴克也年紀幼小,故而,沒有被判處死刑,只是被送去教改,他教改出來那一年,正趕上花都護城戰。
當此國破家亡之時,所有人都拋棄前嫌,一致對外,人們都選擇了原諒巴克,然而巴克卻開始宣傳投降異族人思想。
巴克口口聲聲說,異族人是高等民族,青羽國人是低等民族,青羽國人應服從異族人的奴役,為異族人服務。
及至後來,塢辰開城投降,在花都抓捕了一大批膽敢反抗異族人的刁民,其中離奇地包含巴克,人們大惑不解,因為巴克在護城戰時的所作所為,大家都有目共睹。
巴克會跟異族人作對?
花都人不信。
但也樂見巴克被殺死,塢辰殺巴克,狗咬狗一嘴毛。
可最終,巴克不僅沒死,還跟了波妮,成了異族人最忠心的狗腿子。
得勢之後,巴克命人將當初教導他的那位老師,帶到了花都城中心,眾目睽睽之下,讓那名老來得子、愛子如命的老者道歉,道歉多年前不應該為自己的兒子被巴克殺死而怨恨巴克,他兒子的死罪有應得。
老者誓死不從。
為讓對方道歉,巴克讓異族士兵,抓來一群無辜百姓,倘若老者不向他道歉,那麼每過一分鐘,他便殺一人。
顧及他人性命,數年來,無時無刻不深陷在喪子之痛中的老者,依言跪在地上,低下了頭顱,向殺死自己兒子的仇人道歉。
那天,巴克一腳踩在老者頭上,意氣風發。
當晚,老者在自家懸梁自盡。
巴克的惡行,諸如此類,不勝列舉,即便是說上三天三夜也難以講完。
“你,恨他?”
話一出口,諾亞就覺失言。
這樣的一個敗類,誰能不恨?
博格斯沉默不語。
他眼神逐漸迷離,回憶翻飛,依稀又回到了十幾年前,那時他初來花都,無意中走進了一處墓地。
月光清冷,他望見一個老頭,頹喪地坐在一座墓碑前,蒼老枯瘦的手,深情地撫摸著墓碑上的每一個字,傷心痛哭著。
至今,博格斯還記得老頭說的話。
“兒子,你在下面孤不孤單呀?抱歉啊,我現在還不能下去陪你,因為呀,老爸這一屆教的學生還沒有畢業,等他們畢業了,老爸就去找你,你再忍幾年,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