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臨城下,楚陽摘了狗尾巴草,編了一個小小的圈,將它套在小指上,一顆炮彈炸在她的前方,推著木板車的民兵呻.吟著嚥下一口氣,楚陽冷漠看著,無動於衷,她的鞋底已經被鮮血沾濕,走到一群嗷嗷哭泣的難民孩童中間,她抱著膝坐著,無視街上奔跑求救的民眾,她就像一個機器,沒有感情。
可就是這個無視生命的人,在中華醫療隊向她求助時,沒有猶豫點了頭。
“楚小姐,我們需要你的幫助,這件事很危險”
“我答應。”
“......我替祖國感謝你。”
沒有問是什麼樣危險的任務,哪怕九死無生,她也會答應,因為她對生死已經沒有概念了。
就像她一個人奔赴幾十裡外的封鎖區一樣,她的同伴悲傷哭泣,以為她不可能回來,她也只是笑了笑,留下一句,“做人,沒意思。”
確實沒意思,戰火紛亂,哪裡能真正的“身死為國”,她只是沉默接下任務。她冷漠接近森然,對待死亡有錯誤的認知,足智近妖,行為舉止足夠怪異,可她亦如冰錐挖進心髒的木偶,有自己最沉重的想法。
鼠疫鎖城,空無一人的街道,她伏在臺階上,用手指摸一隻被打死的狗,她第一次哭,是為了一隻狗,在三步開外,正躺著一具屍體,是一個幼童,幹瘦虛弱,她卻只為一隻狗哭泣。
這種人道宣揚電影用其他名字可能效果會更好,可偏偏用了一個“文藝模糊”的雙面,觀眾在開始肯定是迷糊的,這種一聽就會撲街的電影,有什麼好看的,而且聽說還是悲劇,更不感興趣了。
可看過的,幾乎都會二刷三刷,甚至有人坐在那裡一遍遍看,溫紋的表現力已經足以感染大部分人,昏暗的環境,幾乎喘不過氣,人性的閃光,就是唯一支撐苦難中的人堅持下去的東西。
楚陽不會說好聽的話,鼓勵她照顧她的小李死掉後,她將她穿戴整齊,冒著炮火找來了一的最後告別,“真像個大家小姐,下輩子投個好胎吧。”
小李到死都沒有留下名字,只有一個姓氏,沒有人在乎她的名字,就和無數個小李一樣,存在沒有意義,甚至連個名字都不值得留下,從此以後,楚陽戴上了一個面具,她發現,沒有情緒不會悲傷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她厭煩每個人看到她總要問,“楚陽,你為什麼不傷心?”
有什麼好傷心的,人都是會死的,這種事情不是很幸運嗎?早點死去,就可以舒舒服服躺下,活著的人還要繼續戰鬥,為了躺下的,和還沒有出生的人戰鬥。
正是一個這樣反面性格的人,做出的事情,卻是一般人難以想象的,孤身一人赴死,朋友都死絕了,是一種什麼樣的體驗,她收斂所有的情緒,終於在最後戰爭勝利時,哭了出來。
每個人都有資格享受自己的情緒,可有些人害怕自己的軟弱會讓更多人失去信心,楚陽也不是她自己的名字,她很喜歡一首小詩《初陽》,在她父親叛國後,她就稱自己為楚陽。
初陽昭昭,泱泱中華。
總要有點期待吧,總不能就這麼投降,她跟著父親可以繼續榮華富貴,可是她拒絕了,國恨家仇不統一時,楚陽選擇還是自己內心最後的堅持。這是《雙面》深層次的意義,幼時錦衣富貴,揚州十裡船泊,少年漂泊不定,死傷師友,晚年一生清貧,無鄉無親。
這樣的電影,在收獲票房的同時,口碑也非常好,最近幾年很難有這種深度的電影了,不僅國內提名,國外也紛紛報道,北美上映時,意外的,這種戰爭題材電影獲得了超高票房,甚至溫紋藉著一部影片,開啟了國外的知名度。
收到曾導通知時,是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溫紋正在陪飲冰玩,這些日子,她側重點在家庭,飲冰被她照顧很好,電話那頭曾導喘著粗氣,聲音斷斷續續,“溫紋,你做好準備,我們要去一次柏林。”
溫紋靜了一秒,有些不敢相信。
但是她現在已經不再是曾經那個藏不住心事的小女孩,她淡然開口,“可能只是提名......”
開年2月,柏林國際電影節,最佳女演員《雙面》溫紋。
國內嘩然,溫紋拿著銀熊獎杯,和曾經拿著百花獎金盃一樣,親吻致詞,“我要感謝我的丈夫宋原晟對於我工作支援,沒有他就不會有現在的我......”
溫紋曾經許諾過,有一天要在職業認證的輝煌時刻,念出宋原晟的名字,現在她做到了。
23歲的影後,溫紋成就不是驚人可以評論,就連外媒都稱贊“溫紋是天賦型演員”。
鮮花團簇,聚光燈下,溫紋對著鏡頭按了一吻,這個吻不僅是給支援她的粉絲,更是給她一個人的宋先生。
宋先生,我愛你。
【勇氣為你,奮力為他。我的飲冰,我的愛人,我做到了。這不是終點,我也不願意當作終點,請讓我再陪伴你一段時間,我將去追求更高的榮耀。】
作者有話要說:
堅持日更到完結,終於可以說一聲再見啦( ̄︶ ̄)謝謝大家的喜歡,咱們有緣再聚,這本書有很多的不足,感謝大家的鼓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