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出什麼感覺,宋原晟的語氣聽上去有些疲憊,溫紋被他影響,也好像很累,閉上眼睛,靠在宋原晟懷裡,低聲抱怨,“我想要更多人喜歡我,可是我發現,更多的人不會喜歡我。”就像蔣婉如,一看到她就擺出不高興的樣子。
宋原晟“嗯”了聲,淡淡問,“你知道她為什麼不喜歡你嗎?”
溫紋捏了下宋原晟的手臂,“是因為我不是大家閨秀,讓她覺得羞恥了。”
蔣婉如出身不凡,眼光自然高,看到未來弟媳是個這幅模樣,當然會失望。這是溫紋給自己找的解釋,她不願意相信,有一見生惡。
“不是,是因為老太太喜歡你,她嫉妒。有人討厭你就有人喜歡你,這是守恆的,你沒有必要讓所有人喜歡,喜歡你的人也不會輕易離開你,自己過得開心就行。”
宋原晟輕輕拂過溫紋的臉頰,無比認真貼著她的額頭,強迫她睜開眼睛看著自己,“你沒有必要一直都很小心翼翼的,我會心疼。”
第一次見溫紋,她也是這樣,焦慮彷彿熱鍋上的螞蟻,明明不適應周遭的環境,明明自己也很不安,偏要勉強自己融入周圍,他見她將虛偽的笑容掛上,興致勃勃奔赴下一個戰場,好像寒風中搖曳的玫瑰,似乎只要停滯就會被迫凋謝,令人心酸的嬌豔。
溫紋看著面前的男人,薄唇距離她只有半截手指的距離,他認真注視自己的模樣,連瞳孔都只有自己的模樣,她不知道宋原晟為什麼喜歡她,在宋原晟專注的視線中,她也漸漸忘了,自己是怎麼喜歡上宋原晟的。
多金,帥氣,貼心?
不是,只是,他是宋原晟,除了他,誰都能勉強,但誰都不是唯一。無法被替代的宋原晟。
她吻上了宋原晟的唇,虔誠的,專注的一吻,沒有□□。
宋原晟任何她擁抱著,親吻著,不動聲色包容,溫紋是一個很敏感的人,他對待溫紋也不全是情愛,更多,是孤獨的靈魂互相吸引的溫暖。
宋老太太帶著已經教育得當,垂頭喪氣的蔣婉如下樓梯,看到就是這樣的場景,自己的兒子和溫紋擁吻在一起,陽光灑在他們半身,溫紋眼睫似乎還有淚光,說不出的細膩溫婉。
老太太看了好久,開口問蔣婉如,“這兩個人還挺配的。”
蔣婉如一時間也說不出話,她和宋原博相親結識,兩人家世年齡學識性格都意外合適,如同所有到了年齡的男女,談不上愛也就在一起,婚後和和美美,別人都會稱贊美滿,她也一直認為自己嫁對了人,丈夫尊重,婆婆知書達理,生活富足,可,似乎總覺得缺了點什麼,再看溫紋和宋原晟,她似乎明白少了點什麼。
難怪宋原晟像著了魔一樣,不顧一切將溫紋帶回來了,兩人看不出來哪裡般配,若是呆在一起,絕對不會有人覺得礙眼。
老太太笑著捧住蔣婉如的手,輕輕拍了拍,“年紀輕,讓點她,和一個小孩子計較,失了風度。”
蔣婉如點了點頭,示意明白。
這次密談,宋老太太並沒有責罵蔣婉如,反而安慰她,將另一隻玉鐲套在她的手腕上,血玉鐲本就有一對,宋老太太早就為兩個兒媳留著,是她太心急了,收到玉鐲,蔣婉如躁紅了臉。
想到勢利眼想給溫紋下馬威,立威的自己,蔣婉如說不出話。
宋老太太不會看重一個人,直到現在蔣婉如才明白,也許是進門幾十年為宋家生下一男二女依舊只是被稱呼“小蔣”讓她著急了,也許是溫紋手上的鐲子刺痛她的眼,讓她做出不體面的言行。
她記得宋老太太如同鐘震般,轟然響在腦海中的話。
“體麵人做體面事,你自甘下賤,去爭爭搶搶,丟得是你蔣家的臉面。”
蔣婉如回握住老太太的手掌,看向溫紋的眼神也和善了,溫紋被腳步聲驚醒,匆匆推開宋原晟,卻看到剛才視她如洪水猛獸的蔣婉如,真心實意對著她笑了一下,習慣性,溫紋轉頭看宋原晟,她把一切生活中的奇跡都歸功於無所不能的宋先生!可宋先生自己也不明白怎麼回事,只能聳了聳肩,攤開手掌,表示一無所知。
溫紋這才想到看宋老太太,老太太臉上依舊是和煦的笑容,無波無瀾的眼睛裡有太多情緒,溫紋什麼也看不明白。
宋家規矩重......
不知道怎麼地,溫紋突然想到宋先生對她說過的這句話,宋先生後面還說“你可能會感覺不自由”,不過溫紋沒有感覺到這種不適,反而有種被保護的感覺,宋家規矩重,可,也沒有什麼不好,她父母死得早,她很久很久,沒有感覺到這種溫暖了。
“咳——夫人,我回來了。”
沉重的腳步聲,一旁的男傭上前為老先生摘帽子和圍巾,溫紋猛地轉過頭,原來是宋家的真正主人回來了。
老人身形瘦削,幹淨整潔的一身黑西裝,搭配圓頂小帽,特別像民國劇裡的特務,宋原晟其實並不怎麼像他的爸爸。
宋老先生似乎看到了溫紋,眼神略做停留,卻沒有太過詫異,收拾一下著裝就向宋老太太走去,嘴裡念著,“都在,那就吃飯吧,阿芳,準備一下。”
宋原晟追上前,引著溫紋給宋老先生介紹,“這是我女朋友,溫紋。”
老先生只是瞥了眼,便道,“溫紋是吧,豫菜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