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宋原晟窘迫的表情,溫紋像只蝴蝶一樣飛走,臨走前還不忘飛去一吻。
宋原晟看著關上的大門,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表情,看著面前略有形狀的胡蘿蔔花,他垂下眼瞼,修長的食指捏著橙色莖塊,只是一個簡單旋轉,配合刀鋒微芒,一個栩栩如生的玫瑰花勾勒出大致的形狀,專心投入,倒是可以想清楚一些事情......
他和溫紋的關系無疑是情侶,可兩人相處模式並非完全的固定強弱,宋原晟有時候會強硬,卻並非一直處於強者的姿態,至少,感情上他並非強者,兩人都是第一次戀愛,需要摸索的地方還有很多,溫紋口上常處於進攻姿勢,喜歡佔他便宜,可一旦他接下這種玩笑,溫紋又會格外純情,眼神躲閃,小聲抱怨,還會撒嬌逃開。她本來就是一個矛盾的人。
想到這,宋原晟自嘲笑了一下,人本來就是矛盾的,不僅溫紋一個。
他第一次見溫紋,她兩面三刀口蜜腹劍,眼神閃爍是野心和算計,配合她豔麗明媚近乎窒息的容貌,這是男人最難喜歡的型別,太鋒利,可以說,第一次見面溫紋恰好把她最不堪的模樣彰顯出來,他意外般,被她吸引。
這個女人,是朵帶刺玫瑰花,卻從未開放,相處之後才能發現她的貪嗔痴怨所有情緒都鮮活像個小孩子,她本來就是一個孩子氣的人,只是堅強太久,反而隱藏了真性。宋原晟心疼她的堅強,也惋惜她的堅硬。漂亮的女人本就是嬌花,長出刺的過程必然伴隨陣痛。
被她吸引,然後愛上她,再到想和她共度一生,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宋原晟無比清楚意識到自己的決定,他被溫紋深深誘惑了,年少的澎湃激動宛若海浪洶湧拍來,將他合攏在莫名的情緒中。
蒼白的少年歲月,宋原晟被迫成長,承載太多人的期待,他絕不能長歪,他必須光明磊落,被人羨慕敬仰。放縱從未存在,同齡人可以醉酒可以撒潑可以濫情,他所受的教育決不允許他任何放縱的行為,空活三十歲,他從未明白什麼叫□□情刺激,直到遇到溫紋。
是的,溫紋不完美,她嬉笑怒罵,潑辣頑劣,不是他計劃中最理想妻子的型別,可正是這樣不完美的人,他願意為她推翻所有的計劃,年少的叛逆激悸如同洪水猛獸,將所有理智全部擊碎。
和她相處的這些日子,他做了本該二十歲做的事情,一切理所當然,溫紋能讓他年輕,心態和精神上,靠近她,嗅著她脖頸血管處新鮮跳動的血液,那是鮮嫩的幼芽抽枝生長的緊力。
“鐺鐺鐺——你看這是什麼?”
溫紋突然出聲,嚇了宋原晟一跳,似乎才出門的人笑眯眯出現在身後,額間亮閃閃的汗珠,明豔的笑臉,宋原晟看著砧板上四五個胡蘿蔔花,才意識到剛才用于思索的時間太長了,溫紋離開身邊,他似乎連時間都緩慢了。
燦爛新鮮的花束,小巧玲瓏,一捧束在溫紋懷裡,看上去格外嬌豔,宋原晟自己也沒有發現,他嘴角的笑意多溫暖,“怎麼想到買花了?”
溫紋向他搖了搖另一隻手臂上提著的圓嘟嘟的陶瓷小罐,“還有花瓶!”
“你的屋子沒什麼人氣,我就想買點鮮花點綴一下。”
溫紋眼神明媚,如同午夜加班後抬頭遙望的天空,不需要多少明亮的星辰,哪怕晦澀朦朧,也能讓人瞬間放鬆,她有一種魅力,宋原晟將一句話摩挲在唇角,最終吐出只是,“今天可以給你添一個玫瑰糕。”
“什麼嘛——宋先生你怎麼那麼沒有情調!”
溫紋開口抱怨,可手下卻真的聽話般,把鮮嫩的玫瑰挑了出來。
她尊重宋原晟,從來不是嘴上說的,她像包容的海洋,宋先生偶然的任性,她全權接受,宋原晟看著心上人專注的動作,又想到他們在感情生活中扮演的角色,最終得到一個答案,他們天生一對,你來我往,絕不會用身上的尖刺傷害到對方。
“我本來為了接你,準備了燭光晚餐和音樂會,可你睡著了,所以......”
宋先生聳了聳肩,未完的話癢癢的,撓在溫紋的心口,讓她說不出什麼情緒。
她仰起臉,“你的意思這是怪我咯?”雖然語氣不客氣,可她眼睛裡的喜悅怎麼也掩蓋不住,比起去陌生的高檔餐廳,宋先生願意接她回家更讓她覺得高興,她本來就是一個很好騙的人,宋先生說為她準備了盛大的歡迎宴會,她就信了。
回答她是宋先生的吻。
這一次溫紋並沒有逃開,而是主動踮起腳尖送上自己的心意,唇齒糾纏,宋原晟強勢的一面顯露出來,他就像潛伏暗處的野獸,緊緊貼合溫紋的雙唇,撬開她的齒關,吮吸她的味道。
輾轉研磨,唇齒相合,溫紋手心溢薄汗,雙腿痠軟,只能勉強用兩條臂膀摟住宋先生的身體。燈火輝煌,宋原晟看著溫紋閃爍的眼睛,她的眼神是失去焦距的,瞳孔只能倒影出一個宋原晟。
好一會,兩人擁抱在一起。
“為什麼突然吻我?”
溫紋還在小口喘氣,眼神追索宋原晟的面孔,一遍遍,像要把他的模樣刻在心中。
“剛才你的模樣很適合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