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溫紋伸手,直接將江思憶死死攥住的香火一捏兩段。
各出一招,溫紋險勝。
聽完溫紋的嘲諷,江思憶氣急反笑,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下子甩開了溫紋的束縛。
“那就等著吧。”
溫紋注視著飄然而去的身影,抬起手梳理耳邊碎發,嫋嫋向陳導的方向靠近,衣裙飄蕩,宛若盛放的雛荷,江思憶走另一條路,目標旨在敬神臺。兩人背對背,臉上的表情都不怎麼好看。
導演們也裝傻,時間也不早,隨著正前方那面大銅鼓被敲響,大家按照順序,一個接一個,捏著香火攀上敬神臺。
開機儀式要敬天,乞求一帆風順,順便求電視劇播出如期爆款,導演副導跪下很虔誠,他們這些演員不需要跪,文正青卻入鄉隨俗也跟著跪下了,溫紋有模學樣,跪在他的旁邊,右手處。這本是江思憶的位置,文正青詫異半睜一隻眼睛打量溫紋,見她一臉平靜閉上眼睛彎腰祈禱,好像真的有一大堆的話要向神靈傾訴,文正青也雙手合十,許了一個願,慢慢伏下。
溫紋並沒有心思求神拜佛,她的腦子裡翻滾著江思憶最近的幾次試探,自覺越來越麻煩,她很少如此苦惱,與宋原晟感情上的發展讓她忽視了很多東西,現在堵在嗓子眼的不適,讓她有些幹嘔的難受,等她抬起頭,臉上的古怪已經壓抑不住。
劇組還算體貼人,陳導並不要求他們立刻啟程拍戲,反而讓場務領著他們去逛街邊的景點。
“先吃些這邊的特産,吃飽了才能幹活。”
陳導是一個嚴肅的中年男人,也別指望他說出怎麼樣體貼感人的話,能憋出這幾句已經盡力,其他人還沒有開口,江思憶就先拍拍手,徹底將別人說話的興致都擾了。
“溫紋啊,好好看看,這是你第一次來橫店拍戲,一定很稀奇吧?以後也不一定有機會,今兒就多看看,要知道,一旦劇組包場,粉絲可是進不來的。”
溫紋不說話,甚至不去看她,江思憶伸出手撣指甲,似笑非笑,環顧四周,似乎想看誰給溫紋說話,被她目光梭巡到的人群,也不敢多說什麼,就算有人憤憤,卻也只能閉上嘴。
溫紋低著頭,身骨筆直,傲然不屈,卻孤身一人,她坦然面對江思憶的嬉笑,她知道沒有人能幫她,她要忍。
女三張婕等著看戲,手指捂唇樂不可支,男二許落塵事不關己,文正青卻意味不明嘖聲。
就在江思憶高昂脖子,妖妖嬈嬈擦過溫紋肩側時,文正青終於開口了,“江老師這是欺負新人呢?不是每個人都能像江老師童星出道,溫紋還年輕,正是拼搏的年紀,怎麼擔得起‘沒機會’?”
江思憶也像沒有想到文正青會出口,確實,在場的人包括陳導都挑高了眉,文正青是男主,溫紋和江思憶扮演的角色都是他的妃子,於情於理,他都不應該偏向,更何況,江思憶才是主角,如果男主女主鬧翻了,這部戲就有意思了。
一些人看向溫紋的眼神玩味起來,就像看一隻狐貍精。
江思憶被人落了面子,眼看就要發作,陳導終於咳嗽一聲,將整個事情劃個完結符號,“好了,鬧什麼,像個小孩子,成何體統。思憶你是前輩,照顧些後輩,溫紋你也是,新人就多跟前輩學習。”
各打五十大板,這就是陳導的處理方式,他有自己的苦衷,不可能非黑即白,江思憶臉上僵住,溫紋卻沒有表情,乖乖“嗯”了聲,就低著頭玩手指。
不歡而散。寧露小跑跟在溫紋的身後,看著自家老闆避開人群後,漂亮的臉上表情終於豐富起來,溫紋抿住下唇,眸色淺淡,“怎麼?打聽出來什麼訊息了嗎?”
寧露上前一步,悄聲附在溫紋耳邊,七七八八把事情講了個大概。
說完意猶未盡,寧露舔舔嘴唇感慨,“最近還真是水逆,李哥說,還好那個主編和他是朋友,不然今早的事情,他也打聽不出來。”
溫紋停住了腳步,回頭看寧露挑眉,“這麼說,我給人背鍋了?”
寧露同情點了點頭,“好像是這樣。”
溫紋樂了,看著已經消失在街角的江思憶,漠然凝視仿古的小攤,“她可真是一條瘋狗。”
寧露以為溫紋說的人是江思憶,連忙附和,“是的,江思憶就是瘋狗。”
“不,我說張婕。”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