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就是選秀節目出道,唱歌跳舞都會一些,不敢說唱得有多婉轉動聽,至少比一般人水平要高一些,聽到溫紋向宋原晟介紹自己,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拿出什麼表情,自己推了她一把,她不生氣反而助自己一力,這怎麼可能!唯一可能的解釋,溫紋還不知道推她的就是自己。
她的表情時而猙獰時而猶豫,萬花筒般轉來轉去,溫紋也不急,只是isa將視線投向她時,她故意側過身,與宋原晟竊竊私語什麼。
宋原晟帶笑注視著她,見她將視線晃到自己身上,也交疊雙腿,將手掌壓在膝蓋上,做出傾聽的姿勢,其實眼角一絲時刻注視著溫紋與isa的互動。
看到溫紋噙著笑意,與宋原晟咬耳朵,isa終於不再猶豫。
管溫紋想什麼,自己這個機會是不能放過的,如果能扒上宋原晟,那資源還不把把來。
看著妖妖嬈嬈靠近的isa,溫紋嘴角的笑意更深,只是骨子裡的冷讓她看上去有些漫不經心,她的眼神很穩,自isa興沖沖拔話筒,她的眼珠就沒有動過,就連眼都沒有眨幾下,只是餘光略掃,看到一旁站著的臉色鐵青的陳大少,她才慢悠悠晃了下手指。若她有尾巴,此時一定不懷好意輕輕擺動著。
陳奕齊是今天領isa來的金主,現在isa對著宋原晟大獻殷勤的模樣,明顯刺激到這位金主。今日isa能來璀璨星河,明顯是借了陳奕齊的光,現在看到更合適的大樹,就忙不急攀附的樣子,一定讓這位金主大為光火吧。
宋原晟的脾氣性格溫紋沒有完全瞭解,不過,她心底有個把握,像宋原晟這樣的人,什麼鶯鶯燕燕沒有見過,會被這樣滑稽的表演討好?
isa顯然一點也沒有注意到陳奕齊的黑臉,向前招搖飛了一吻,鮮紅的唇一開一合。
“宋先生~我給您唱一首《只有你》好不好~”
宋原晟一直都在抽神注意身邊的溫紋,聽到身邊傳來一聲討好的詢問,他還愣了一下,不過被很好掩飾,“辛苦了。”
聽到isa說出歌名,陳奕齊的臉瞬間綠了,站在他身邊的林蕭還不懷好意戳了戳他的後腰,湊在耳邊又說了幾句什麼,他直接黑著臉反肘一擊,將林蕭錘個痛快。
溫紋看到自己想看到的,身體也慢慢放鬆,不再那麼防備,甚至軟綿綿靠在沙發上,打了一個小小的哈欠。
就像一場大戲最終落下帷幕,看客心滿意足神情饜足。
可有人卻不願意放過她,情意綿綿的情歌聲中,宋原晟的聲音也格外溫柔,他溫柔注視著溫紋的眼睛,“你剛才問我什麼,我沒有聽清?”
溫紋愣了片刻,打起精神應對這個大老爺,“我瞧您手腕上的串珠挺雅緻,可是香木?”
“黑檀木。”
宋原晟說著,摘下手串遞給她,深沉的佛串躺在他的手掌中,含蓄不張揚,每一枚珠子都溫潤細膩,好似美玉,“你若喜歡,這串就讓給你。”
溫紋當然不能收下,先不說他們是第一次見面,就單單論兩人的關系,還沒有好到可以分享貼身物,這串珠子,包漿亮麗,一看就是被時常把玩的心愛之物。
“謝謝您,我是一個俗人,這串珠到我手裡也是寶物蒙塵,明珠暗投,還是交給您這樣的行家更能展現它的價值。”
宋原晟平靜勾了勾嘴角,“這是交換,不是贈予。你的歌很好聽,這是感謝。”
接著,宋原晟做出一個讓人吃驚的舉動,他牽起溫紋的手,將手串擱在她的掌心上,又合攏她的手掌,溫紋能感覺到手背指尖處的溫熱,宋原晟的掌心幹燥溫暖,包裹著她,心髒也不由地急促顫動。
美人意動,宋原晟卻沒有佔便宜的念頭,見她不再推拒,也就收回手,半開玩笑,“你是北京人?”
莫名其妙的話,溫紋一愣,掌心的手串還殘留一點宋原晟的體溫,硌著面板讓人有些迷戀它適宜的溫度。
她低垂頭,輕輕合攏手指,淺笑。
“不,我並非北京人。”
“我見你北京話說得挺地道——‘您’說得挺勤快。”
這是在打趣她說話太客氣,溫紋手掌蜷縮很用力,似乎想把檀木手串按進骨子裡,笑容從心底綻放,她脆生生回,“您這樣紳士和藹的先生,值得溫紋敬仰喜愛。”宋原晟似乎和其他人不同,一點也不擺架子,和他交流真的很舒服,最主要,他還會主動走下臺階和自己平等交談。
宋原晟不置可否笑了一下,眉頭舒緩,彷彿一副上好的潑墨山水畫,說不盡的繾綣明朗,他似乎還想說什麼,只聽一個急促的高音,將兩人的視線重新拖拽到面前歌唱者身上。
黃發女人昂著脖子,像一隻打鳴的公雞,一雙眼睛瞪得大大,鼻尖也溢位一點汗。
isa快唱到結尾,頻頻送出秋波卻沒有被在意,自己挑的歌,也成了別人談話的背景樂,現在就算全力控制表情,也能輕易瞟到她的憤怒,剛才收音本該溫婉動人,她卻性急唱破了音,見宋原晟看過來,漲得通紅的臉,更是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