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幾個執法的弟子連忙拖起胡青青越過高高的門檻。施戴子心裡亂糟糟地,緊緊地盯著胡青青,胡青青並不求饒,也不去看別人,只是痴痴地看著他,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施戴子的腦子裡一片漿糊,此時卻被這個帶著淚的笑容沖散了迷霧,她在笑什麼?為什麼笑的那麼開心?是因為我為她求情了嗎?
她是有病嗎?都這時候了,還能笑出來。
不知怎麼地,施戴子覺得眼睛有些酸澀,他張開嘴巴大喊道:“放開她,她沒有撒謊!”
說出這句話後,一切就不受他控制了,胡青青掙脫了掙紮,一把沖進了他的懷裡,緊緊地將他抱住;師傅從太師椅上站起來,哈哈大笑著倒了兩杯茶交給他和胡青青,將兩人按在地上磕頭,然後迫不及待地將茶水搶過去喝掉;然後師傅還給了他一個紅包,給了胡青青一串鑰匙。
施戴子迷迷糊糊地跟著胡青青走出正堂,在師弟師妹們和江湖同道們玩味的笑容裡走向師傅做主分給他和胡青青的房子,這房子卻與他人不同,並不是位於別院,而是位於上院,甚至就在嶽不群的隔壁。
胡青青開啟門,房間裡的東西其實並不多,與其他人相比也就多了一張桌子而已,可他還是覺得震撼,因為無論桌子椅子還是床,都是用上好的金絲楠木做的。
在整個華山,能用這麼好的傢俱的,也就師傅師娘兩人而已。
施戴子輕輕抱住了忽然間又投入了他的懷抱的胡青青,可他的思緒卻總是有些飄忽,他看著獨屬於自己的房間,還有忽然間成為了自己媳婦的女人,總覺得有一種虛無縹緲的不真實感。
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
施戴子像行屍走肉一樣吃飯,像木偶一樣被胡青青牽著跟師弟師妹門打招呼,他看著很多師妹看向胡青青的表情裡都帶著殺氣,不過他無暇理會這些。
時間過得特別的快,好像才剛剛吃了中飯,天就黑了下來。
胡青青親自下廚做了一桌好酒好菜,為他添飯給他夾菜,他來者不拒地吃完,他完全沒有睡意,可在胡青青的催促下他還是躺到了床上,胡青青毫不避忌地幫他脫下衣服,為他換藥,他掙紮了許久,最終被拗不過胡青青,只能任她施為。
為他換完藥以後,胡青青卻幫他穿好內衣,乖乖在跟他有一些距離的的旁邊躺好,彷彿為了嫁給他不惜一死的人,整天拉著他這個病號到處炫耀的人不是她一般。
老實說施戴子鬆了一口氣,畢竟他現在是個傷員,要是胡青青想要做點什麼,他不一定掙得脫。
他閉上眼睛,一下子就睡著,可睡著了以後他卻又睡不安穩。
深夜子時,施戴子陡然驚醒,因為起的太急,他悶哼了一聲,這個簡單的動作卻驚醒了胡青青,她像是受驚的母豹子般跳起來,攬住了他:“相公,你沒事吧。”
施戴子的思路一下子變得清晰無比,他想起來了,今天在正堂上師傅發布對胡青青的處置的時候,雖然表情很嚴肅,可他的嘴角卻微微地向上翹著。
這個表情他太熟悉了,記得當日他組織大家煙燻密洞,火燒玉女峰的時候,他也是這樣笑著的,那時候他這樣笑是因為他在謀算風清揚,那麼今天在正堂上他那麼笑又是為了什麼?他到底在謀算誰?
施戴子聞著胡青青身上傳來的清香,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他順勢倒在床上,悶悶地道:“沒事,睡吧!”
哎,胡青青乖乖地應和著,一隻手賊兮兮地搭在了施戴子的腰上。
不知道為什麼,施戴子忽然間有點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