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真真睜大了眼睛,滿眼的不可思議,她是夠膽大,但見識這東西不是靠膽子就能彌補的:“令狐沖太奸詐了。”
雲天搖頭:“不是奸詐,他一向這麼腦殘的。”
兩人說話的聲音並沒有特異地加高,但場中的兩人還是能清晰地聽到。
令狐沖看著紋絲不動的施戴子,有些心浮氣躁起來。本來他就天生好動,沒有沉靜的性子,再加上常年飲酒宿醉,性子難免受到影響:“師弟,既然你打定主意不出招,那我就不客氣了。”
施戴子這回連話都不跟他說了,只是招了招手。
饒是令狐沖一貫自詡俠義心腸,此時也不免惱怒,噹然一聲拔劍在手,舉劍就往前刺,劍尖化作繁星點點,撲向施戴子周身要害。
施戴子沉著應對,移動身形躲閃,手中長劍或擋或壓,將沒能躲過的招式破解,他連退十餘步,身上的衣衫被令狐沖刺破多處,有的地方甚至破了皮。
雖然艱難,但他好歹沒有一見面就敗下來。
大概是令狐沖的攻擊實在鋒銳,短短數個呼吸,他的額頭上就有汗珠躺下來。
不愧是主角,光是隨意的出招就讓人難以招架。
令狐沖忽然收招:“施戴子,你不是我對手,你認輸吧。”
施戴子冷冷地看著他:“……三十……招,我讓了你三十招。”
雲天站在一旁都無語了。
這叫讓招嗎?人家拔劍了,你也拔劍了,人家的劍招把你逼的步步後退,這才多大會兒,瞧你那滿腦門子的冷汗。
都這樣了還想著佔嘴上的便宜呢。
令狐沖都快氣瘋了。
如果是往常,這大概也就是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可今天這個時機不對,對他都有大恩的風太師叔被抓住兵廢去武功,他心中著急異常,心情自然不好,剛剛又被雲天擠兌,他的心情更是不爽到了極點,本來以為只是過往的師兄弟之間的切磋,沒想到這家夥居然挑釁他。
令狐沖說不清楚自己是什麼樣的心情,他就是覺得憋得慌,想發洩。
令狐沖大喊一聲“破劍式”,手中長劍再次遞出來,感覺已經完全不同,竟是瞬間突破了所有防禦,劍尖直指施戴子的喉嚨而去。
眼看著就要被人一劍刺在喉嚨,哪知施戴子竟然在瞬間撤去所有防禦,渾身氣血凝為一劍刺出,劍尖直指令狐沖的心髒。
僅從招式而言,這一劍並不高明,但在內力的支援下,這平平無奇的一劍居然有了令人心悸的速度,如果令狐沖不躲閃,那麼在他刺中施戴子的瞬間,他也會被刺中心髒。
也就是說,兩人會同歸於盡。
電光火石之間,令狐沖想到許多,師妹的天真浪漫,師母的關心,盈盈的陪伴,恆山派的眾位同門,還有他長久以來堅持的正義,如果就此與施戴子同歸於盡,那嶽不群會遵守賭約,放走風太師叔嗎?令狐沖很懷疑嶽不群的人品。
關鍵儀琳妹子現在下落不明,他怎麼能死在這兒呢?
他的思路異常的清晰,像是一顆種子發芽,嫩芽沖破了土壤,迎接雨露和狂風,在時間的洗禮下長大,變得粗壯堅強,開花結果。
令狐沖不想死,特別不想跟沒什麼名氣的施戴子同歸於盡,他及時改變劍招,長劍拍在施戴子的劍上,施戴子的刺擊自然變了軌跡,再加上令狐沖自己躲閃,兩人這下子都沒有傷到對方。
雖然沒有被刺中,施戴子還是覺得喉嚨處微微刺痛,他面無表情地遞出一劍,嘴裡冷哼道:“懦夫!”
令狐沖的臉色瞬間變得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