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之後，我第一眼就看到一個長桌，桌上坐滿了人，最正中間坐著的正是毛斷玉。他看起來滄桑了幾分，眉宇間也多了幾道皺紋。
“你們是來，加入鬼蜮，還是有事相求？”毛斷玉喝了口茶水問道。
看來他這些年成長了也不是一星半點，舉手投足之間都有了一些成熟的風範。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真實的毛斷玉，無論是後來也好還是其它時候也罷。跟我打交道的只是毛斷玉的化身，刻意把自己塑造成一個普通中年道士的形象，在很多人眼裡就是神棍，不過勉強也能混的下去。
就算是後來我跟真實的毛斷玉交手，看到的也是震怒的他，並不是平時的他。
此刻他問了一句，大廳裡的人就都朝我倆看來。我大約打量了一眼，這裡簡直就是一個土匪窩，挨著毛斷玉坐的幾個人看起來都很有氣質，應該是這裡的核心人物，但是更多的是一些無名小卒，雖然兇神惡煞，不過沒什麼存在感。
“我想，私下跟你聊聊。”我開口說道。
毛斷玉臉上多了一些輕笑，接著又說：“呵，你是什麼人，萬一是害我的怎麼辦？”
“那可未必吧？”我也是笑了笑，隨後後就把身體裡的陰氣傾瀉了出去，離我近的一些人感覺到我至純的陰氣後都是皺了皺眉，把身子縮了縮。
“你知不知道曾今有人告訴過我一個道理。”毛斷玉不緊不慢的看著我和古靡生，眯著的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說，妖魔之中也未必盡然都是壞的，口中宣揚正義的人也未必都是好，好壞善惡不是輕易就能分辨得出。就如同你現在渾身陰氣，按理說我們應該是一丘之貉，但是，也未必吧？”
當時我的心裡竟然有些暖意，這話不正是我當年交給毛小生的嘛。回憶起一起相處的那段時間，那時候他還很單純，我也很樂在其中。沒想到他現在變得如此成熟了，反而讓我感覺就算我們再次相認，也會生出隔閡。
我仔細想了一想，就在毛斷玉揮手讓門衛把我們清出去的同時，大喊了一句：“那具身體上的錢，你後來取出來了嗎？！”
本來毛斷玉聽到我沒頭沒尾的這句話沒什麼反應，但是隨後他突然身體一陣，揮手叫道：“等一下！”
兩個門衛再次退回到門口，只見毛斷玉異常激動的瞪著眼睛問我：“是誰教你這麼說的！”
毛斷玉換過身子，這件事恐怕知道的人也只有我們倆，在回憶起當時的事情之後，毛斷玉也是失去了原有的氣質，無比激動。
我在心裡嘆了口氣，自言自語，恐怕他現在的心情，就像我聽到道長的線索一般吧。
“是...是江師傅！”我最終還是沒暴露自己的身份，扯謊說道。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毛斷玉站起身來，隨後走到了我倆身邊，一手託著我的後背就往出走，我一邊拽著古靡生跟著他走，一邊回頭看了看身後那些目瞪口呆的人。可能他們也搞不懂，為什麼我糊裡糊塗的兩句話，就讓他們的首領如此激動。
直到走到那法相旁邊，毛斷玉才再次開口說道：“先臉露出來吧。”
“什麼？”我問了一句。
“從進來你就捂著自己的臉，就算是我的師弟也不能這般見外吧？”毛斷玉笑了笑對我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