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可能太高估自己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可以清晰的感覺到每一秒時間擦肩而過。
我變得有些氣憤,喘著氣停下腳步,坐在了臺階上。
向下看,前面的黑暗像是一張看不到盡頭的黑洞。
突然間,我拍了拍腦袋,好像想出了出去的辦法,不由的有些喜悅道
“別著急,現在已經快十二點了,我們等到天亮肯定出得去!”
藍天白雲黃日,三種顏色總是能給人無盡的自信,聽我這麼說,她也安下心來,靠在我肩膀上,慢慢的一絲睏意襲來,我睡著了。
我感覺這一覺睡了很久,即便不到早晨,也應該是淩晨了。
抬起手看時間,我卻不禁罵拉了一句“操!”
身邊的她被我驚醒,也看向我手腕上的時間,二十三點二十二分。
我額頭上再次溢位了汗珠,她見到我的異狀也抽泣起來。
也許在平時時間也會停,或者倒轉,但是我們不知道,因為時間亂來的時候,人是沒有記憶的。這件事深想起來挺可怕的,說不定我們的這一秒鐘和上一秒鐘中間,時間停頓了一百年。但平時我們身邊總會有其他人陪伴。人是群居動物,只要有很多人和自己一起承受,無論發生什麼都不會太在意。
此時這片空間裡只有我們兩個人,我畢竟是個男人,不斷的告訴自己不能慌亂,而手卻不自主的顫抖著。
就這樣我們在這無盡的臺階上呆了很久,後來我們不再睡覺,而是緊緊盯著表盤,但這也是徒勞。
因為,每當午夜零點時針和秒針重合的剎那,表針又會飛速的倒轉到二十三點二十二分。
在這時間的亂流裡,我們甚至不會感到饑餓或是口渴。
直到在這個黑暗,無盡,又孤寂的空間迴圈了三十七次的時候,她終於撐不住了,哭喊著要撞牆自盡,我只能強作鎮定的拉著安慰她,給她講很多故事,讓她感受到時間和現實的存在。
後來的幾個迴圈,她開始慢慢的平靜,臉上甚至帶著一點幸福的微笑。
但我知道,這只是她的內心在自我保護,她,真的快撐不住了。
我的故事一個接一個,她嘴角的笑也從恬淡開始變成癲狂。
在這無盡的黑暗中,在時間和空間的折磨下,我的精神也出現了裂痕,眼前出現種種幻覺。
偶爾發現自己的手裡莫名出現一杯咖啡,而當我把它端到嘴邊的時候,它卻憑空消失了。
後來幻覺變得真實,有時我甚至分不清什麼是現實什麼是虛幻。
但我心中還有最後一點信念,我要帶她走出去。
我回憶起了曾經的事情,曾經的我勵志要去遠方,而此刻,在我們的腳下卻是遠方的遠方。
人總是這樣,在陷入困境的時候甘願舍棄一切,但習慣了世俗的安逸後,就想著怎樣自尋死路。
第五十五個迴圈,她精神徹底崩潰,蜷縮在樓層的角落,一個人小聲自言自語。
“記得給老黃打個電話,告訴他,我們提前回去了,不早了,我們該睡了。”
在她的意識中,我們好像又回到了平凡無奇,但又讓人奢望的生活。
我除了抱著她痛哭,唯一能做的就是繼續將我之前的故事講給她,讓她找回一絲現實。
而現在,親愛的,這是我講的第七百二十個故事,是我們自己的故事。
我,也撐不住了。
我臉上掛著苦笑,輕撫著她的頭發。
窗外的雪,周邊的景物,漸漸變得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