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躺到床上,這裡的窗簾很厚,大概是為了極晝準備的,拉上後屋裡黑漆漆的。
菲兒心理興奮,又因為第一次跟安好睡,那種體驗特別新奇。
她試探著貼在安好的懷裡,像做夢一樣說:“我這是第一次和別人睡一起,我覺得你身上有媽媽的味道。”
安好心裡酸楚,她缺乏母愛這麼多年,又被景子墨那個變一態養大,雖然任性跋扈,但心還是善良的,這已經很好了。
母女二人各想著心事,慢慢的沉入到夢鄉。
這一覺也分不清白天黑夜,睡醒了算。
果然,再睜開眼睛又是大太陽,在這裡人類對時間黑白變化的感知一點用都沒有,不看鐘表都不知道是一天。
安好去花園,看到蘇早已經在鍛鍊身體,她脫了外套只穿著一件高領短袖的黑色t,露出的手臂不同於自己的纖細,看起來非常的漂亮,還有漂亮的小肌肉。
“早,鄭融。”安好跟她打招呼。
“早。”蘇習慣性的回應了,而後忽然發現了不對勁,不過她臉上幾乎沒發生什麼變化,轉過頭淡淡的說:“你後面那倆個字什麼意思?”
“你不叫蘇,或者蘇只是你的代號,你是鄭融,鄭家的小五,對嗎?”
蘇的眸子眯了眯,有點困惑,像聽不懂她說的,“對不起,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看到鄭融要回去,安好攔住了她,“小五,我不管你當年發生了什麼,但既然你一直在我們身邊一定知道我發生了什麼吧?悠悠是你的孩子,他就和菲兒一樣,可憐的從小失去了媽媽,難道你想這麼一輩子都不認他嗎?”
鄭融凝視著她,大概有十幾秒,然後淡淡的移開視線,“你弄錯了。”
安好沒有再追,她又不是鄭浩南,沒有必要逼她承認什麼,但是從她的反映她可以更加肯定她是小五,太冷淡了,冷淡的不真實。
想來,當年鄭浩南傷人太深了,要不小五也不會一直在身邊都不出來相認。
進了房間,小五關上門把後背緊緊靠上去,她閉上眼睛不敢呼吸,耳邊卻不斷的傳來嬰兒的啼哭聲。
她堵住耳朵,渾身驚鸞成一團,孩子,她的孩子。
在這裡住了幾天,一切都很平靜,菲兒都快給憋瘋了,最初的新鮮感覺一過,她就特別的不適應。
這一不適應就感冒了,還發燒,到了39度。
小五怕耽擱了孩子的病,便開車送去了醫院。
這裡的醫院和國內的也不同,孩子燒的這麼高醫生也不打針,他們給物理降溫,好幾個醫生照顧著,雖然過程麻煩又漫長,但是好歹降下來了。
安好這才放下心,早知道這樣在家裡也可以做,但是沒醫生在場一般家長都受不了那種煎熬,就怕孩子有個好歹。
但是醫生需要她們住院觀察,發燒比較怕反覆,小五去辦住院手續,安好自己一個人守著孩子。
一個護士進來,說醫生有話跟她說,安好覺得離開一會兒不要緊,便跟著護士去了醫生辦公室。
這個醫生可以說英文,跟她交代了一些需要注意的情況,然後讓她回去,前後沒有五分鐘。
回病房的時候她和一對北歐夫妻擦肩而過,他們的孩子大概病的也很嚴重,用一條毯子兜頭抱住,不過腳還露著,沒穿鞋子。
安好覺得那雙花邊襪眼熟,邊走邊想在哪裡見過,可還沒到病房門口,她忽然醒悟過來,那是菲兒!
拼命跑到電梯那邊,結果電梯在她眼前合攏,她甚至還看到了那個滿臉雀斑的黃頭髮男人得意的笑容。
按著數字想讓電梯開啟,可都沒有反應,她想找安全出口下去,正好小五從樓梯走上來,她扶著她的手臂問:“你幹什麼去?”
安好氣喘吁吁的指著下面,“菲兒,菲兒給人帶走了。”
“什麼?”小五濃眉一挑,“什麼樣的人?”
“黃頭髮,一對夫妻,男的是黃頭髮,臉上有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