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立即過來,這裡的孩子非富即貴,一個照顧不好就惹事上身,她忙問:“景可菲怎麼了?”
不用菲兒回答,身邊立刻有人說:“老師,鄭悠然打到景可菲眼睛了。”
悠悠疼得出汗,他擰著脖子一個勁的動,什麼也不說。
菲兒大哭,他們班的隊伍停下來,老師一看出事了有些害怕,她抓著悠悠的手大聲質問:“鄭悠然,你今天是招蝨子了嗎?怎麼一直動個不停?看看,現在把傷到景可菲了。”
站在車邊的景薄晏一眼就看到了大哭的女兒,他的心揪起來,大步上前把女兒從孩子堆裡抱起來,冷厲的問:“這怎麼回事?”
老師怕擔責任,立刻把悠悠拎出去,“是鄭悠然,他不小心打到景可菲的眼睛了。”
景薄晏拿開菲兒的手,果然看到她的眼睛紅紅的,他有些生氣,冷硬的對悠悠說:“悠悠,為什麼要打菲兒?”
悠悠終於摸到了那個小毛蟲,他用手給抓出來,卻被毛蟲蜇到手心,立刻鬆手扔了出來。
毛蟲落在景薄晏的腳下,他蹙眉,“你怎麼可以在學校玩這麼危險的東西,你爸爸呢,我要跟他談談。”
悠悠這時候差不多已經明白了是菲兒搞的鬼,而且那小丫頭一邊搓眼睛一邊偷著跟他得意的呲牙,悠悠很生氣,小臉兒都氣紅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更難受的是後背火辣辣的一片,非常不舒服。
他小時候不會說話,但是記憶力相比同齡兒童高出太多,所以四年前的事情他記得很清楚。他一直很喜歡很崇拜景薄晏,卻沒有想到他為了自己的女兒這麼不分青紅皂白,悠悠很生氣,小傲嬌脾氣有點像顧雲初,冷傲的拒絕解釋。
這個老師是新來的,不太有經驗,現在看到景可菲的家長這麼有氣勢就覺得得罪不起,推著悠悠讓他道歉。
悠悠被老師的長指甲戳到,他又疼又委屈,可就是不低頭。
安好大步走過來推開老師,然後把悠悠護到身前。
老師以為她是悠悠的家長,被粗暴的對待有些衝動起來:“你是鄭悠然家長吧,你孩子欺負哭了同學,你得好好教育他。”
安好紅唇一掀,冷冷的說,“你配當老師嗎?”
下一刻,她掀起悠悠的校服下襬,只見他的背上已經通紅一片,還起了不少大疙瘩。
指給她和景薄晏看,“孩子都這樣了,你們就不管管?”
老師覺得自己挺委屈,就申辯,“那也是他自己太頑皮,毛蟲是他自己帶來的。”
安好不和她廢話,她從包裡找出一把小瑞士軍刀戳住了地上的毛蟲,然後把它翻過來,用刀切開肚子,再插著用肚子上的汁液給悠悠擦拭背上的疙瘩。
她邊擦邊對老師說:“你最好先讓別的同學走,我們到一邊去處理,否則後面的班級也別想走了。”
老師被她說的臉紅,立刻按照她說的去辦了。
確定悠悠沒事安好把衣服給他放下來,蹲下捧著他的小臉兒問:“疼嗎?”
悠悠黑水晶般通透的眼睛看著她的臉,抬起手,摸她的鼻子和眼睛。
雲初捏著他的手不讓動,”別抹,阿姨化著妝呢。”
悠悠不動,下一刻他卻用額頭抵住安好的額頭,閉上了眼睛。
孩子柔嫩的肌膚貼在額頭上的那一刻,安好隱忍多時的情緒幾乎要崩潰。
那些黑不見底的夜裡,她被綁著戒除藥物的控制,她用盡身上的最後一滴血學做一個全新的人,她放棄尊嚴苟延殘喘的活著,不過是因為這世上她還有念想,她要活著回來見到她愛的在乎的人。
景薄晏皺眉看著眼前的一幕,他雖然記不起以前的事情,但是他大概也知道悠悠這孩子和別的孩子不太一樣,很難和人接近,可沒想到他竟然對安好的態度這麼親密,只是因為她幫他解除困境了嗎?
硬下心腸,安好推開悠悠,她走到景薄晏面前,指了指菲兒,“小姑娘,你下來,給你同學道歉。”
菲兒假哭,“明明是他欺負的我,為什麼要我道歉?”
“你給我下來。”說完,安好竟然動手把她從景薄晏的懷裡扯出來。
菲兒做慣了她的的小公主,沒被這麼粗暴的對待過,她嚇壞了,死扯著景薄晏的衣服不下來。
景薄晏臉上也掛不住了,他低斥:“安好,你發什麼瘋?”
“景總,你女兒是個什麼品性你不知道嗎?悠悠再混也不可能把毛蟲放在自己後背上,明顯的是他身後的人搞的鬼,剛才你我都看清了,他身後的人是誰?”
景薄晏把菲兒放下,低聲問:“真是你乾的?”
菲兒當然不承認,“爸比,我的眼睛給他打紅了,你還幫著那壞女人說話,我不要理你了,我要去打電話給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