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過後,宛琉瑜就沒有再聽見他說話的聲音,不過,海棠樹倒是在不久後重新長了出來。
宛琉瑜呆在這裡沒有其他事情做,唯一能做的就是照料一下這些花花草草。
不過花花草草在之後都不見了,只留下一棵開著淡粉『色』花朵的海棠。
其實說是淡粉『色』,其實更像是藕『色』,只是花朵簇擁在一起,灰『色』淺了些紅『色』豔麗了一些。
雖然沒有與他有過其它交流,但他在外界經歷的事情,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畢竟她可是住在他心間的惡魔呢。
“棠樾,我問你話呢!你又在發什麼呆?”宛琉瑜靠在海棠樹的旁邊,聽著外面的女生與說話,她甚至能猜出女生說話時的怒氣,以及男生滿臉的不在乎。
她也是聽別人的話,才知道,他原來叫棠樾。
海棠,樾,組合起來便是棠樾,可真是極為簡單粗暴的名字呢。
“姐,你管我做什麼?”少年的聲音清越,極為精緻的臉上帶著一絲極淡的嘲諷,“爸媽都懶得管我,你管得了那麼多嗎?”
“就是因為爸媽都沒有管你,我才更要管你!”女生的聲音有些尖銳,震得宛琉瑜腦門直抽抽。
“因為愧疚?還是悔恨?小妹的事情,你想再次讓它發生在我身上?”少年清越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極淡的怨恨,雖然極淡,但還是被她感知到了。
可以說,低等惡魔對於這種負面情緒的捕捉是非常的準確的。
照理說,這個時候,宛琉瑜就應該向他蠱『惑』,讓他心底仇恨的種子發芽生根,最後再求她辦事。
這樣,她就可以以他心底遠遠不斷的怨恨為食。
要知道,人類的慾望是無窮無盡的。
一旦開了頭,就很難回去了。
苦海無涯,很難回頭的。
“棠樾,你知道我不是故意的!”女生的聲音有一些低沉,隨之變得有些沙啞了起來,“那是她自找的,人類與惡魔怎麼可能做朋友?”
“所以,你就想屠魔勇士舉報了她,讓她因為包庇惡魔,而被處以極刑嗎?”湯越的聲音很冷靜,宛琉瑜甚至能從中聽出一絲冷漠,“那麼,現在你是來查探我又沒有養惡魔嗎?”
“大義滅親,姐,我真的很佩服你!”留下這一句話,棠樾便轉身離開了。
海棠樹微微顫著,宛琉瑜可以感受到他心底的不平靜。
“湯越,你給我站住!”女生的腳步聲比較著急,上前拉住棠樾的胳膊,將他往門外扯去,“今天你必須去醫院檢查!”
“給我放手!”棠樾直接甩開女生的手,額頭的髮絲遮住他此時有些泛紅的眼眶,眼角的紅光一閃而過,聲音聽起來無端讓人覺得有些淒涼,“姐,你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讓我去死嗎?”
“我沒有這個意思,只是去檢查一下,有這麼困難嗎?”女生像是被棠樾這個模樣給嚇到了,往後退了一步,神『色』有些難看。
“去醫院檢查,呵,說得倒是輕鬆。”棠樾冷笑了一聲,繼續說道:“誰不知道這項檢查是剝奪人類的感情啊?人來要是沒有了感情,那還是人來嗎?”
“你既然是這個專案的發起人,你自己怎麼不去當第一人呢?”
“是外界將那個專案妖魔化了,這只是一個避免惡魔趁虛而入的簡單治療而已,並沒有外界傳得那麼誇張。”聽到棠樾說起那個專案,女生的聲音再起尖細了起來,“你作為我的弟弟,怎麼來這點常識都沒有?”
“那可真抱歉,我還真的沒有半點常識呢。”扯了扯衣袖,棠樾往自己的房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