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場的賓客無一不是嶽州頂尖的人物,不乏權貴和名士,多有官職在身。
連富豪商賈都沒資格來此入席的。
這些人自然瞭解禁忌,無不譁然。
一個個開始浮想聯翩。
這首是前唐女郎魚玄機所作的悼亡詩。
潘岳本意是指潘安,用在這裡卻像非常明確的意有所指,指潘家和岳家。
要知道,這場宴會是岳家舉辦,慶賀兩位牧守上任。
在這種場合,區區一個歌伎居然敢當眾唱這種歌詞。
要說背後沒有大人物授意,打死他們,他們都不信。
這是要給潘家翻桉嗎?
蘇冷似乎並未留意到臺下的騷動,繼續唱完,且唱得淚流滿面。
池東百姓哪知唱詞犯了莫大的忌諱,只覺得蘇行首唱得好動聽。
同樣引來歡聲雷動,山呼喝彩。
絲毫不遜於之前花信十女,甚至還稍微強烈一些。
畢竟蘇冷在嶽州本來就很有名氣,在民間也擁有無數簇擁。
內場貴客大多頻頻回顧,打量風沙和周峰所在的閣樓露臺。
包括兩位嶽州牧守。
待到歡呼聲消減,周峰拿手指扣響桌面,輕聲問道:“這是你的意思嗎?”
他的確不懂詩詞歌賦,隨從中有人懂,剛才跟他咬耳朵來著。
風沙不能說是,他敢說是,周峰保管翻臉走人。
他也不能說不是,因為他確實打算給潘家翻桉。
只不過需要徐徐圖之,並非現在。
風沙沉默少許,將蘇冷的唱詞緩緩吟了一遍。
仙籍人間不久留,片時已過十經秋。
鴛鴦帳下香猶暖,鸚鵡籠中語未休。
朝露綴花如臉恨,晚風欹qi)柳似眉愁。
彩雲一去無訊息,潘岳多情慾白頭。
一枝月桂和煙秀,萬樹江桃帶雨紅。
且醉尊前休悵望,古來悲樂與今同。
周峰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風沙的眉頭反而舒展開來:“蘇冷是潘叔三的情人你知道嗎?這一曲,只是在悼念她的潘使君。我原以為這位名妓僅有才情,沒想到還是一位重情重義的奇女子。”
他才不管蘇冷是不是什麼重情重義的奇女子呢!現在,必須是!不是也得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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