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修就是死於太聰明,聰明到可以猜中主公的心思,又愚蠢到宣之於口。
張星火反而笑道:“怎麼,原來風少不姓風姓曹字孟德?”
楊修的主公就是曹操。
風沙瞪他兩眼,忽然展顏,露出個不懷好意的笑容:“等你把黃宛如娶到手,就知道我到底姓風還是姓曹了。”眾所周知,曹公好人之妻。這威脅非常實在。
張星火輕咳一聲,正色道:“到底是懷疑她的身份,還是懷疑她的目的?”
風沙聳肩道:“談不上懷疑,她可以不做,我不能不知,以防萬一而已。”
張星火使勁打量他幾眼,一本正經問道:“你是不是總覺得有人要害你?”
風沙看他一眼:“這是我覺得的問題嗎?”這是現實問題好不好。
人生在世,定有親朋,便是羈絆。
嫡親血脈跟自家家主?孰比孰重?
更別提還有利益和野心呢!
忠與不忠,往往僅在一念之間。
他可以完全信賴的人當真不多。
或許只有風大和雲本真才是全身心的、沒有一絲雜念地忠誠於他。
張星火撇嘴道:“羨慕你的人有多少,你活得就有多累。”
風沙擺擺手:“說正事。”
……
第二天清晨,天光蒙亮,小竹便急不可耐地出了房門,在府內一陣亂逛。
這裡幾乎承載了她一生的記憶。如今故地重遊,難免傷感,更百味雜陳。
一圈轉完,發現諾大的府邸,空蕩蕩的非常冷清。
從頭到尾,完全沒看見僕人,就連護衛都沒幾個。
乾淨倒是挺乾淨的,不過更像是入住之前徹底打掃了一番。
小竹心裡好生懊悔,早知如此,昨晚就應該走的。
怎麼恰好被那小子給撞上了呢?
一轉念過,又跑到了狗洞旁邊。
畢竟前門、後門,乃至側門還是站了衛士的。
院牆太高,她翻不過去,覺得還是鑽狗洞快。
鑽之前下意識扭回頭張望。還好,這次沒人。
結果剛趴下,有人在後面笑道:“小竹小姐,府上並未養狗,等是等不來的。”
小竹嚇得跳而旋身,叫道:“你,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連點聲響都沒有啊!”
她昨晚回房之後,洗了澡、換上備好的裙裝,與之前野小子的形象大相徑庭。
臉頰有些瘦,顯得眼睛很大、下巴很尖,瞧著楚楚可憐。
一對眸子始終閃爍著警惕,瞧著靈動且野性。
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混雜,有種別樣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