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宴剛散,風沙準備回房,剛下樓梯,宮天雪俏立於轉角。
林羊羊福身喚大小姐,然後湊唇到風沙的耳邊,低語幾句。
“沒想到你還在等我。”
風沙衝宮天雪擠出個笑臉:“本想叫你一起,想想覺得不合適,讓你久等了。”
他開得乃是鴻門宴,刀劍雖未出鞘,殺意迫在眉睫。
如此場合,宮天雪當然不適合露面。
宮天雪似乎有心事,捱上來低聲道:“李含章李馬快突然找到我,說了點事。”
風沙微怔,頜首道:“正好上去散散步、吹吹風、消消食,咱們邊走邊說吧!”
拾步上樓。
林羊羊不動聲色緩行幾步,招來個劍侍低聲囑咐。
順風號規矩深嚴,不是什麼人都可以滿船亂跑的。
李含章居然能見到大小姐,一定有人安排。
要知道,大小姐就住在主人隔壁。
能見到大小姐,說明能接近主人。
防衛出現漏洞,這可是嚴重失職。
船尾的頂層甲板,一眾侍女正忙著撤席。
風沙領著宮天雪沿著女牆,往鞠場方向漫步。
林羊羊快步跟了上來,示意兩名劍侍緩行。
特意留出些距離,方便主人跟大小姐說話。
宮天雪見周遭無外人,輕聲道:“他認定昨天順風號襲擊官船,昨晚您派人屠殺民莊。他非常固執,聽不進解釋,堅持認為您是殺良冒功。”
風沙嗯了一聲,反問道:“你怎麼看?”
“他是個好人,善良勇敢。”
宮天雪凝視道:“雪兒擔心他衝動之下,行事過激,鑄成不可挽回的大錯。”
風沙失笑道:“你這是提前為他求情啊!”
“蓮花渡私鹽案,雪兒參與主持過一部分事務。”
宮天雪咬唇道:“雖然他不知道我,我卻知道他前前後後做了多少努力、冒了多大的風險,他是有功的。最難能可貴的是,他沒有半點私心。”
風沙驀地停步,掃了宮天雪一眼,轉身按住女牆,眺望江對面,笑道:“是啊!最難得是沒有私心。要是青秀在,我想她也會全力保護他的。”
宮青秀的觀念不僅貼近隱谷,而且超脫隱谷,宮天雪顯然深受師傅影響。
宮天雪隨風沙面江,低聲道:“雪兒是師傅的弟子,昇天閣的傳人。”
風沙嗯了一聲,問道:“你有什麼想法?”
宮天雪聲音更低:“給他換個房間,讓他住到雪兒隔壁。”
風沙啞然失笑:“你想看著他,免得他鬧出事來,最終把自己小命鬧丟了。”
宮天雪垂首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