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興一直拖延對辰流和雲虛的冊封,像個胡蘿蔔似的掛在雲虛的嘴邊。
給看不給吃。
其實是用來牽制他。
起碼在柴興看來,果然令他幫忙撐起東鳥和大越兩個大局。
實際上,就算柴興不把雲虛丟擲來,這兩個大局他也一定會死命撐著。
因為他是墨修。墨修信奉仁人之事者,務求興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
天下之利面前,沒有私利存在的餘地。
換句話說,柴興的行為不僅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更是一種內耗。
早就應該把雲虛放走,讓她儘快前去巴蜀,趕緊梳攏巴蜀的地方勢力。
為將來收復巴蜀,打下良好的根基。
不過,風沙很理解柴興的顧慮。
無論辰流表現得多麼順服,祈求北周的冊封。
柴興不可能不擔心辰流趁著北周無暇他顧之際,併吞巴蜀這一嚴重後果。
尤其雲虛利益燻心,幹了件蠢得不能再蠢的蠢事。
居然因為柴興允諾把辰流定為不徵之國,火急火燎地逼著他撐起大越的大局。
這叫什麼?這叫野心!雲虛越是急迫,在柴興看來,野心越特麼勃勃。
換做他是雲虛,肯定第一時間萬分感謝並且百般推辭掉柴興丟擲的這個香餌。
要死要活,滿地打滾都要推掉。
趕緊討到冊封,趕緊散人不香嗎?
真有實力,用不著別人許諾不征伐。
沒有實力,什麼許諾都是用來毀的。
何況,辰流本來就心向中原,又地處偏遠,地理荒險,除了礦石,物產不豐。
還特別好封鎖。
只要皇帝不傻,辰流不反,那一定是天高皇帝遠,愛怎樣怎樣,鬼才來伐你。
奈何這事他根本使不上力,更不能著急,越是表現得著急,柴興越不會放人。
要是李玄音落到柴興手裡,人家左雲虛、右玄音,掐哪哪疼,他還真沒法了。
恰好冒出花蕊夫人這一出,倒是讓他靈光一閃,想到一個公私兼顧的好主意。
首先讓柴興以省親的名義放花蕊夫人出宮,實則協力雲虛梳理巴蜀的地方勢力。
花蕊夫人好歹也是舊蜀王妃,肯定比雲虛單幹順利,而且一定會順利很多。
巴蜀理順了,更方便日後統一。
既然是為了天下之利,那就是公事而非私事,自然可以動用墨修的身份。
他完全可以用墨修的身份作保,必不致令辰流併吞巴蜀。
不就可以讓柴興放心了嗎?
待到那時候,柴興趕也要趕把雲虛趕走,想不走都不行。
於是,花蕊夫人不就弄出來了嗎?
一旦人落到他手裡,他就是不還,柴興能奈他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