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主事默不吭聲。
他不僅給江喧極其優厚的許諾和待遇,甚至把江喧的女兒收為乾女兒,一直要養到出嫁。就是為了解除江喧的後顧之憂,把好鋼用在刀刃上。
既然是刀刃,拼刀的時候,自然要砍得上去,懟得結實。
關鍵時刻,哪能惜刃受損?
“依我看,這事好辦的很。”
李含章走近幾步,揚拳忿忿亂晃:“我馬上點齊人手,設下埋伏,待亥時一到,來個一網打盡。不是說一幫人嗎?我一通亂棍打下去,不信審不出個子醜寅卯。”
“你怎麼知道這幫人就是那些人呢?”
許主事冷冷道:“你怎麼知道不會是些不相干的地痞流氓?”
身為主事,他當然不能像李含章這麼衝動,必須全面考量。
尤其夜嬈姑娘就在屏風後面坐著聽著。
他每句話都必須深思熟慮,更不可能輕易做下什麼決定。
要是不小心決定錯了,他連轉寰的餘地都沒了。
李含章聽得雙眼直愣,結巴道:“地痞流氓?什麼意思?”
許主事嘆氣道:“他們要的只是江喧主動進去。一來試探我們的反應;二來粉碎江喧的尊嚴,使之隨意驅馭。至於裡面是些什麼人,對他們而言,其實無關緊要。”
李含章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找些不想幹的地痞流氓,查不到還方便滅口。”
他只是義憤填膺,難免有些腦袋發熱,並不是個傻子。
一經點破,立刻想通。
那些人無孔不入,行事周密,確實不太可能這麼輕易亮相,還傻到群起集中。
許主事的推測,非常有道理。
“李馬快的擔憂,不無道理。”
夜嬈那清脆動聽的嗓音,突然從屏風後面輕輕嫋嫋地飄出來:“江城巡防署受轄於鏡鑑司,鏡鑑司‘鏡鑑’之名乃是公主親賜。”
她的意思非常明確,巡防署當要立身為正。
必須要有底限。有些事不能做,就是不能做。
否則就是給鏡鑑司,甚至給公主臉上抹黑。
許主事臉色劇變,忙不迭地站起身,面向屏風恭立,躬身道:“卑職惶恐。”
“前唐太宗評價魏文貞公……”
夜嬈繼續道:“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史為鏡,可以知興替;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墨子非攻篇亦云:鏡於水,見面之容;鏡於人,則知吉與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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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什麼地方,唱什麼曲。這一兩年時間,武從靈飽嘗鹹苦。
早就不是當初那個火爆衝動的女道童,何況還有初雲指點。
當然知道自己現在應該喜歡什麼經典。喜不喜歡都要喜歡。
夜嬈耳濡目染,早就爛熟於心,才有如今娓娓道來。
“鏡鑑之名,絕非流浮於表面。許主事,你必須要好好的體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