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必要,雪娘能從街頭睡到街尾。
方宗花則不然,矜持仍在,知恥知羞。
在北周侍衛司的職位類似於捕頭,而非女諜。
雖然為人狠點,卻是正兒八經的姑娘家。
突然轉變這麼大,令他驚異。
方宗花非但沒有臉紅,反而相當正經:“幹嘛這麼看我,你就說能不能吧!”
風沙搖頭道:“不能。”
方宗花急道:“我還是個姑娘,你不吃虧。”
風沙聳肩道:“許諾給你的部將,我本來就沒打算收回。”
言外之意,根本用不著陪睡。
方宗花使勁盯著風沙,臉上寫滿了:我不信。
風沙岔話道:“你不在乎自己的未婚夫了?不是說快要完婚了嗎?”
方宗花轉開臉,垂目道:“我沒有未婚夫。”
風沙笑道:“你敢哄我,膽子不小。”
方宗花不做聲。
風沙好奇道:“之前不肯,現在又肯?告訴我為什麼。”
“你知道,我差點淹死。”
方宗花木然道:“快淹死的時候我想通了,陪你睡覺總不會比淹死更難受吧!”
風沙微微一怔,旋即失笑道:“你這是誇我還是損我?”
“你救了我。”
方宗花轉回俏臉,凝視道:“陳特使位高權重,我無以為報,只好以身相報。”
風沙皺眉道:“你想要什麼不妨直說。能給的,我會認真考慮。不能給的,就算你把我的床睡爛,我也不會給你。”
經歷過生死的人,想法很容易發生變化。
這種時候也最容易受到引導,或者誘導。
他並不樂見方宗花變成雪娘,所以一開口就把“倖進”之路給徹底堵死。
方宗花不答反問:“知道我為什麼一直追著雪娘和寒天放不放嗎?”
她的神情冷靜過了頭,冷靜到不太冷靜。
於是風沙把唇抿緊,安靜地傾聽。
方宗花眼眶紅了:“因為我不想回到嵩陵,整天對著枯木數乾草。”
風沙恍然。有些出乎預料,卻在情理之中。
身為帝陵的侍衛司主事,地位遠比同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