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娘略一沉吟,做了個刎頸的手勢。
她見風沙面露猶豫之色,以為心軟,忙道:“關她還要分出本就不多的人手,也不能保證完全。如果打草驚蛇,獵物逃走尚在其次,我們很可能被人反包圍。”
風沙嘆氣道:“好吧!”
不該心軟的時候,他從來心堅如鐵。
何況對青荷心軟,很可能害死他手下的弓弩衛和劍侍。
他只是不想讓雪娘認為他很冷酷,故意如此表現罷了。
雪娘深深地看他幾眼,起身道:“奴家這就去辦。”
密諜這行當的人,經常會被上面犧牲掉,自然也就經常擔心被犧牲掉。
哪怕人家僅是裝成心軟,她的感覺也確實好上很多。
風沙分別向授衣和馬珂潤遞了個眼色。
雪娘指揮不動劍侍,加上授衣和馬珂潤武功好,可以避免意外。
兩女一起頜首,跟著起身,追上雪娘。
正在作舞的柳靜婉忽然停下,往地上一撲,抱住雪孃的小腿,顫聲道:“青荷她什麼都不懂,求您大發慈悲,饒過她吧!”
雖然她聽不見雪娘跟風沙咬了什麼耳朵,但是人家沒讓青荷進來,反而是雪娘帶著人出去,連傻子都知道這是要滅口了。
這是柳靜婉今天第二次不聽話了,雪娘倍感顏面無光,擰起蛾眉,寒聲道:“因為你這一句話,他就要去貓窩住滿三天,如果你還想救人,那就不是論天了。”
柳靜婉如遭雷擊,渾身頓僵。
雪娘微笑起來:“你確定你還想救人?”
是個人都聽出所謂“貓窩”肯定不是什麼好地方,只是不知道“他”是指誰。
兩者結合,對柳靜婉來說一定殘酷到極致。
以致她抖若篩糠,硬是打起了擺子,抓緊雪孃的褲腳,哀求道:“我,我,我已經什麼都聽你們的了,你們不能這樣對他,他還是個……”
風沙很不想知道這裡面的貓膩,輕咳一聲,打斷道:“把青荷叫進來。”
雪娘臉色微變,暗叫不好,心道風少您可千萬別心軟。
因為這是控制柳靜婉的手段。
以殘酷的懲罰使其精神一直拉緊在崩斷的邊緣,以些許獎勵來延遲崩斷的時間。
可以懲,可以獎,就是不能松。
哪怕松上一次,都可能讓其生出僥倖之心。屆時可不是慶幸,而是劇烈的反彈。
風沙擺手打斷:“我有些事要當面問她,如果她能令我滿意,這事可以揭過。”
他是用間的行家,當然知道不能阻止雪娘懲罰柳靜婉,但是可以用獎來換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