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頓時瞪大眼睛,捂著喉嚨嗬嗬軟倒,直到眼珠的光彩消失,他都無法相信,甚至無法理解。
林羊羊木無表情地用他的衣衫把匕首上的血跡擦拭乾淨,然後收起匕首,把屍體拖到大石後面。
忙完這一切,她立刻轉身離開,結果剛一轉身,人立時僵了。
雪娘不知何時出現在大石的後面,背靠著一顆樹幹,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笑容,又被光影渲染得忽明忽暗。
任何人在這種環境中猛然看見這種怪誕的笑臉,絕對會感到恐怖。
林羊羊同樣一瞬心悸,好在回神很快,定下心神,警惕地打量,不僅打量人,也打量四周的環境。
雪娘含笑道:“你不認識我,可我認識你,周務汴司元局乙辰揚靈。”
林羊羊臉色一白,渾身一僵,整個人都站不穩了,顯然嚇得不輕,縮緊瞳孔道:“你是來殺我的?”
雪娘道:“從你叛逃的那一刻起,你應該想到會有這樣一天。”
林羊羊顫聲道:“我沒有叛逃,我,我只是不想死。”
雪娘根本不接話,指著屍體道:“你為什麼要殺他?”
林羊羊猶豫少許,細聲道:“他勾引我,想從我這裡探聽些事情,我被他煩得不行,於是答應隨他出來,後面你看到了,無非是一了百了。”
雪娘道:“雖然不像是假話,不盡不實是真的。”
林羊羊剛要張嘴,雪娘打斷道:“我知道你現在跟在風少身邊,僅憑這一點,足以抵消你叛逃之罪。”
林羊羊反而更加緊張。因為迎合這邊就等於背叛那邊,迎合那邊就等於背叛這邊,無論選擇哪邊都是個死,她無法確定哪種會死得更慘。
“嚴格說起來,整個周務都對風少言聽計從,所以你誰都不必背叛。接下來你的任務只有一個:不惜一切代價,爭取風少對本國的好感。”
雪娘柔聲道:“你可以用任何方式,做任何你覺得對任務有利的事情。”
林羊羊聽得雙眼直愣。
她一時間無法消化這看似簡短,實則包含大量訊息的話。
雪娘斂容,厲聲道:“你不必向任何人負責,也沒人會讓你負責。只要你對家國還有那麼一丁點感情,那麼應該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林羊羊嘴唇動了幾下,細弱蟲鳴地道:“我的家裡沒有受我的連累嗎?”
雪娘不答,緩步走近:“現在就有一件國事或許你幫得上忙……”
她湊近林羊羊耳邊,附耳道:“陛下欲遣徐祭酒出使北周,希望得到風少的支援。只要你對此事有任何助益,無論助益大小,保證你全家一生榮華。”
徐祭酒即南唐的散騎常侍徐玄,即四靈南唐總執事。
資深的散騎常侍稱為祭酒散騎常侍,徐玄就是就最資深的那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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