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沙和郭青娥在郭武墓前渡過了一天一夜,席天慕地,不吃不喝。
第二天清晨,兩人返回道者院與彤管辭別。
彤管一直拉著妹妹的手捨不得放開,紅著眼睛說些依依不捨地小話。
風沙則改口叫了壽安姐。
彤管聽得渾身不自在,光聽不敢應聲。
風沙又道:“現在可以確定不是我那幹皇兄有意針對你,所以你不必擔心有人拿你破出齋戒一事發難,我和永寧也不允許有人大做文章。”
他並沒有提及這是南唐方面做的手腳,也就是暗示彤管不要因此揪著不放。還是隻能剁爪,不準打頭。
彤管十分失望:“昨天我派去探洞的人被捲進了石碾陣,被活活地碾成了肉泥。只有一個人活著爬出來,可惜丟了兩條腿,很快就流血流死了。”
風沙不動聲色地道:“我勸你把盜洞趕緊填實,然後封鎖訊息,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彤管急道:“可是……”帝陵附近鬧出這些動靜,還藏有密道和機關,於公於私她都要一查到底。
風沙打斷道:“你忘了我昨天說的話了?監修帝陵的太祖皇帝山陵使乃是長樂公,這些機關恐怕都是用來保護帝陵的,你探究下去算怎麼回事?”
事情當然沒有這麼簡單,因為南唐密諜挖通的地道是通往奉先寺的,卻與設有機關的地道發生了交匯。
加上道者院的浴池異動,說明奉先寺和道者院的地下都藏有秘密。
不過,這秘密顯然跟隱谷有關,不讓彤管追查下去是為了彤管好。
風沙的話令彤管愣了愣,往郭青娥投以詢問的目光。
郭青娥輕聲道:“如果當真跟長樂公有關的話,那麼可能只有王塵子略知一二。”一旦扯上當今的隱谷之首,當然不可能再追查下去。
彤管嘆了口氣:“我不查就是了。你們一路走好,記得時常給我寫信。”
風沙點點頭,攜郭青娥告辭。
出了內院之後,孟凡接替宮婢領路,一直將兩人送到附近鎮上的客棧,打算接走林羊羊。
把門的兩名漢子相視一眼,把孟凡拉到一邊說悄悄話。
孟凡臉色忽變,怒道:“方宗花她什麼意思?這是我的客人,她想幹什麼?”
風沙和郭青娥的身份不是什麼人都夠資格知道的,更不可能傳得人盡皆知,所以對外對下他只說是自己的朋友,至多說是長公主的客人。
至於跟著兩人一起來的林羊羊,亦是他的客人。
被孟凡吼的兩名漢子一齊賠笑。
“我說孟侍衛,您這位客人可不簡單。”
其中一人笑道:“這麼標緻水靈的女人,做個當家花魁綽綽有餘。她到底是個什麼來歷,怎麼一副農家打扮?還知道那麼多?”
孟凡微怔。
其實他對這個林羊羊的身份和情況並不瞭解。
風沙沒有告訴他,彤管也僅是透過他向外間傳下命令而已,同樣沒有告知他具體情況。
孟凡轉念道:“你管她什麼人,把人交給我。”
不管此女到底是個什麼身份,總歸是風少交給他照顧的女人,他必須完好無缺把人交還。
兩個把門的漢子一齊搖頭。
“您是長公主的侍衛長,又是咱們侍衛司的都校,屬下本不該駁面子,可是方都頭負責帝陵守備,責任重大。此女有謀大逆的嫌疑,恐怕不能放人。”
相比軍中的都頭,侍衛司的都頭非同小可,尤其方宗花乃是負責帝陵安全的侍衛司頭目。
雖然她受到鄭州侍衛司都校的管轄,但是理論上可以直達天聽。
孟凡也是侍衛司都校,與她的頂頭上司平級,但是兩人之間並沒有統屬關係,根本管不到她。
對此,孟凡心知肚明,只好搬出彤管來壓人。
“跟你們說實話,她不是我孟凡的客人,她是長公主的客人,是長公主要我來接人的。現在我代表長公主命令方宗花立刻放人,否則後果自負。”
單憑晉國長公主絕對管不到方宗花,單憑侍衛司特使的身份也只能命令方宗花辦事,同樣管不到人。
然而,兩者是同一人的時候,情況就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