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淡薄的郭青娥難得起了殺心,風沙當然不會對幾個盜墓賊心生憐憫。
想來以郭青娥的武功,對付區區幾個盜墓賊手到擒來。
風沙一念轉過,突然問道:“你殺過人嗎?”
郭青娥看他一眼,輕輕地搖頭。
風沙乾笑一聲,又問道:“你殺過生嗎?”
郭青娥道:“那要看你如何界定何為‘生’。”
道家認為道非獨我,萬物皆有。
萬物皆有靈性,萬物皆可成道。
畜生、果木、石者亦然。
如此界定“生”,碎個石頭都算殺生。
風沙差點暈過去,僅憑這話就知道,郭青娥這輩子恐怕連雞都沒有殺過,不由乾笑道:“以我之見,待會兒先不要動手,看看情況再說。”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殺人和打架可是截然不同的兩碼事。
郭青娥武功再高,境界再高,畢竟修道出身,並不精通殺伐。
他不希望郭青娥冒此風險,哪怕風險僅有萬分之一也不能冒。
郭青娥柔聲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其實不必擔心。無論畜生、果木、石頭,又或者人,在我眼中其實一樣,區別僅在於靈性的多寡。”
在她看來,人和雞並沒有本質區別。換句話說,殺人和殺雞同樣沒有本質區別。
風沙點頭表示理解,因為這和墨修的理解差不多,區別在於墨修視萬物為波動。
萬物的區別僅在於波動的幅度不同,如果幅度無限大或者無限小,那就是鬼神。
風沙一轉念,笑嘻嘻地問道:“那我呢?我在你眼中是什麼?”
擺明刁難。
郭青娥靜若止水地道:“一陰一陽謂之道。陰陽不二,太極是也。一體兩面,相感替換,交纏至密不可分。你滿意了?”
風沙抓抓腦袋,靦腆地笑道:“咱倆還沒有成婚呢!現在一體那個交纏,咳,至密不可分,是不是快了點。我當然不介意,要不換個地方?”
郭青娥露出一個沒好氣的動人表情。
風沙湊頭過去,又調戲了幾句。
郭青娥別轉嬌軀不理人。
風沙還要再說,那邊農戶門開,屋內燈光灑出門外,照亮一團人影。
人影快速掠近,臉龐在月光下迅速清晰,正是寒苞。
寒苞肩上的棍子和包裹已經不見,空手而來,遙相招手:“過來罷~我跟他們說過了。”
風沙應了一聲,湊嘴到郭青娥的耳邊,再次強調:“過去別忙動手,一切聽我的。”
除了擔心郭青娥冒險之外,其實他心裡還有個疑惑沒有解開,想要弄清楚再說。
郭青娥別來俏臉白他一眼:“劫數又未曾真個開始,我為什麼要著急動手呢?”
風沙訕笑道:“也對,想要做和已經做了,還是有所區別的……”
寒苞這時離得更近,他立時閉嘴,又裝出那副單純的少年模樣。
轉目掃視寒苞一眼,眼內泛起冷冷幽幽的寒意。
因為寒苞正緊緊盯著郭青娥,貪婪地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