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風沙當然心如明鏡,這段時間哪怕再忙也會抽空過來陪她。
兩人都很珍惜這段短暫卻美好的時光。
初雲見兩人漸漸地交頸,悄悄地熄滅了手中的琉璃燈,狸貓一樣輕巧無聲地爬上了床。
周憲身體太弱,經常需要她幫忙,也經不了太久,需要她經常幫忙。
……
符後透過雲虛,私下約請風沙,其實是魏王符彥宴請風沙。
符彥被迫就任這個倒黴催的鳳翔軍使,名義上與風沙順路同行,實際上風沙根本是押解之人。
符彥當然心知肚明,為了路上好過一點,尤其不要遇上什麼“不可抗力”,也還想試試有沒有機會挽回局面,這頓飯他非請不可。
奈何風沙一直找藉口推脫,就是“沒空”赴宴。
為此,符家想了不少辦法,找了不少門路,始終沒能成功,最後還是符後走通了雲虛的門路。
雲虛這一次肯定被符家給餵了個盆滿缽滿,竟是前所未有的熱心熱切,屁顛屁顛地跑前跑後,硬是纏著風沙非同意不可,她還要全程陪同,親自引路。
風沙應下之後,由他來決定時間,由符家來決定地點,選定在東水門外的獨樂岡。
獨樂岡也是一座私人會館,位於外城的汴水南岸,距離汴水北岸的快活林並不遠。
汴水自岡下流過,比快活林位置好上很多。
雖然名中有“岡”,其實僅是於會館北面圍有一座小山,但是山再小也是山,仍舊居高臨下,更適合觀河,風景極佳。
符家在內城亦有私人會館,且不止一座,特意把風沙約來外城,顯然是想要低調一點。
入口居然是一間布坊,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到處都掛滿了剛出沸水,正待晾乾的染布。熱氣蒸騰,繚繞其間,繽紛豔麗不說,居然還有點飄飄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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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坊晾染布,當然很尋常,然而落在風沙的眼中,這裡面藏下百八十個人不成問題,分明是個殺陣。
沒有人領路的話,很難分清東南西北,很容易在裡面胡亂打轉。
垂掛的染布看似輕到風吹就動,實際上虛不受力,刀劍難以削斷。
一不留神還會被尚未乾透的染布染得異常醒目,更有可能挨燙,或者被染布捲住,很難強行穿過。
不是牆,勝似牆。
總之,是個打伏擊的好地方,高“牆”狹道,易守難攻。
這裡的佈置明顯出自高人之手,尋常人看來似乎很尋常,懂行的人則會歎為觀止。不過,這種佈置明顯是針對武林高手,而非軍隊。
據云虛介紹,會館的正門其實位於外城的一條主街上,相當繁華熱鬧。對外的門臉是一間藥鋪並著一間錢鋪。
她第一次來的時候,正是由這裡進去,穿過後院的天井,再過高牆暗門,抵達一座林木茂密的院落。
此院落被外間的商鋪完全圍攏,更被過牆的樹木遮擋,無論如何也無法從街面上發現。
雲虛初來時在此被接待,以為這裡就是獨樂岡,還疑惑岡在哪裡。
第二次來的時候,方知原來這裡僅是外院,院後居然還有院,而且圍了整整一座湖。外院僅有頂樓才能看到這座湖,以及湖對面的小山岡。
這座背湖面水的小山岡就是獨樂岡,想要過去,必須乘船透過一道類似於連橋湖心樓的水門。
第三次來的時候,她走得才是這間布坊的入口,無需坐船,入門後便是獨樂岡下的傍湖露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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