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元樓頂,陵光閣。
風沙跟趙儀閒聊了一陣。
柴興一直無甚反應,倒是雲虛先到了。
南唐四靈大會之後,風沙升為北周玄武觀風使,原江陵朱雀主事蘇環接替任松,升任江陵玄武主事,雲虛則接替風沙成為流城玄武主事。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雲虛這個流城玄武主事明顯受到風沙的轄制,哪怕風沙在四靈的職務上與雲虛已經沒有任何隸屬關係。
在知情人眼中,雲虛與風沙根本穿著同一條褲子。
趙儀卻知道兩人的關係相當微妙,或許稱得上緊密,但是遠沒有兩人表現的那麼親密。
為了給辰流求取冊封,雲虛經常與北周朝野的各方人士周旋往來,自然不會錯過與她同為四靈,同時還是柴興近臣的北周權臣趙儀。
還在江寧的時候,兩人就曾經打過交道。
那段時間風沙跟趙儀很不對付,雲虛和趙儀的關係卻一直維持的還算不錯。
記得那時江寧府踏青之遊,雲虛和張永的兒子張德以及羅彥的長子羅歡就有過一次私下會面,還把人介紹給風沙認識。
風沙後來才知道,羅彥乃是玄武總執事的心腹,羅歡則是趙儀的心腹。
雲虛來汴州之後,一直希望趙儀能夠在北周冊封辰流一事上出把子力,於是兩人的交往更加頻密。
對此,風沙大略知道一點,具體情況並不瞭解,是否管中窺豹,也不清楚。
連親兄弟都要明算賬,夫妻之間都不可能刨根問底,何況他和雲虛僅是名義上的情人。
不光雲虛,核心七人都有著各自的勢力和不同的利益,看似一個整體,其實抱團取暖、相互助臂的意味更濃一些,嚴格來說誰也管不著誰。
比如易夕若最近極度缺錢,為了賺錢做的事多了去了,風沙並不是什麼事都能知道,也不是什麼事都能過問,更不是什麼事都能管的。
雲虛在風沙這裡見到趙儀,吃驚之餘,有些心慌。
她揹著風沙與趙儀有過一些交易,有些交易甚至見不得光,一轉念又覺得現在是我掌總,與各方交往聯絡,本就是我分內中事,他憑什麼管我?我幹嘛怕他?
奈何風沙的積威在她心中至今仍存,儘管這樣安慰自己,仍舊不免感到心虛。
風沙將分析又說了一遍,末了道:“我讓流火清查最近相關禁軍的情報,同時讓另外兩條相關柴皇的渠道多留點心,如果有風吹草動,應該很快會有反應。”
另外兩條?雲虛有些疑惑地轉動美目,凝視趙儀道:“儀兄不是偷跑回來的嗎?如何跟柴皇溝通呢?”
流火負責情報匯總,她會第一時間看到,所以她並不意外。
她知道風沙透過司星宗的王卜有著一條與柴興溝通的渠道。
這條渠道不僅她用過,易夕若也用過。
還有一條與柴興溝通的渠道是趙儀。
這條渠道風沙用過,她也用過,而且不止幾次。
為此,她付出了不小的代價,而且每次都要付,心疼得要死。
幸好在趙儀的引薦之下,她總算與柴興有過一次私下的會面。
目的當然還是希望柴興能夠儘快冊封辰流和她。
趙儀不動聲色地道:“不是透過我。”
雲虛微怔,立時會意到風沙至少還有第三條跟柴興溝通的渠道。
吃驚之餘,不禁眼熱。
不同的渠道,能夠達成的目的截然不同。
有些能夠談成大事,有些頂多吃頓便飯。
有些僅能傳個訊息,甚至連面都見不到。
但是,有就比沒有好,花費不菲也值得。
其實趙儀也很吃驚,但是畢竟不好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