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思跑了!
不僅蕭思跑了,他手下那一批精銳的契丹騎兵同樣不見蹤影。
白綾拷問出口供之後,早已整裝待戈的幾方人馬急匆匆地撲去,結果完全撲了個空。
從手下那裡得到訊息的風沙、彤管、易夕若、趙儀、趙義於人群之中相視幾眼。風沙向郭青娥報了聲歉,起身行往花園。
其他幾人心照不宣地向身邊圍攏的人找藉口離開,不動聲色地同往花園,先後而至。
待幾人來齊,趙儀搶先定調。
“不得不提醒風少,陛下僅是讓我等瓦解契丹與南唐之聯盟,其實並不包括對付蕭思和他手下那支騎兵。順勢而為還則罷了,不可能斷而再續,望風少諒解。”
趙義聞言忙接著道:“兄長說的正是。想必風少也該知道了,負責現場指揮的王升已經下令各方歸營。不過,南唐侍衛司所屬和風少的屬下並未奉命。”
風沙的屬下便是風門的弓弩衛和玄武衛。
趙儀正色道:“風少的屬下不奉命理所當然,我等無權置喙,南唐侍衛司居然不奉命,不得不讓我懷疑他們歸附的誠意。”
易夕若瞧了風沙一眼,質疑道:“他們誘捕並拷問了契丹密使,這份投名狀還不夠誠意嗎?”
“這是兩碼事。夕若姑娘入行不久,或許不清楚嚴重性。”
趙儀鄭重地道:“既然誠心歸附,當無條件聽從我方的命令,不可能再擁有獨立的中樞,令出他門。現在一番誠意,不代表可以一直獲得信任。”
這行當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根本不受任何道德和規矩的約束,反裝忠比比皆是,苦肉計層出不窮,相對的信任僅存於當下,永遠的懷疑長存於未來。
本來就誰也信不過誰,尤其還是敵方投過來的。
玄武主事出身的風沙當然清楚趙儀的意思,只能沉默不語。
鴻烈宗為了生存和延續從而兩邊押寶,娥皇一脈將從南唐轉向北周。改弦易轍當然很不容易,難免承受巨大的屈辱,付出巨大的代價。
這是鴻烈宗自己的選擇,他能幫忙的地方實在不多。
彤管忽然發聲道:“蕭思及手下由明轉暗,有兩點不得不防:第一,他們未必潛逃,說不定會殺個回馬槍……”
趙儀和趙義兄弟相視一眼,其實他們也想到了,但是並不想提醒風沙。
兄弟倆忍不住瞄向彤管,心裡皆苦笑:長公主啊長公主,你到底是哪邊的。
唯有易夕若面色微變,顯然沒有想到這點。她並非不聰明,僅是密諜這行當的人的心思往往異於常人,琢磨燈下之黑幾乎是本能。
彤管打小被父親當作密諜培養,一直幫著郭武經營諜網,成為公主也就幾年而已,就這幾年也沒歇著,論資格比在場所有人都要老,經驗十足。
風沙點頭道:“多謝提醒,我已經下令他們緊急回防。”
趙儀心道好嘛!是我枉做小人,早知道我先說出來賣個好了,乾咳一聲掩飾心內的尷尬,問道:“第二點呢?”
彤管沉聲道:“蕭思會不會看見,或者帶人離開之後留人看見我們幾方聯手南唐侍衛司的人圍捕他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