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口供的易夕若陷入沉思。
兩個人是契丹密諜,供出了至關重要的情況。
契丹人埋伏了一支人手,準備在明天狀元樓宴會最熱鬧的時候攻打勾欄客棧。這兩個探子連夜過來勘察情況。
屆時,正好讓參宴的客人在狀元樓上瞧個清楚明白,以此逼迫風沙回救,另有一批契丹高手將與參宴的契丹人裡應外合,直接對風沙下手。
居說上面尤其要他們兩個關注客棧裡女眷的情況,以便一網成擒,使人當眾凌辱,務必讓風沙六神無主,易為可乘。
這一手雖然惡毒,稱得上高明。無論契丹人能否成功,只要在各方高層矚目之下“攻”了勾欄客棧,風沙的威望將會受到嚴重的打擊。
事不宜遲,易夕若趕去勾欄客棧求見風沙。
繪聲不情不願,還是易夕若板起俏臉呵斥,繪聲才勉強答應通稟。
易夕若也沒想到風沙居然沒呆在北樓,反而從東樓冒出來,且衣衫不整,面色不虞。一副被人壞了好事的模樣。
易夕若曉得東樓如今由白綾負責,暗忖她不是有未婚夫嗎?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你居然急色到連她都不放過,面上自然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風沙一進院便不耐煩地道:“什麼事就在這裡說,我還有事忙呢!”
易夕若將事說了。
與剛才出奇的冷酷相比,現在的易夕若既溫柔又恭順,如果讓那兩名受盡她折磨的契丹密諜看見她現在這副模樣,打死也不敢相信這是同一個人。
風沙越聽眉頭越緊,聽完後冷冷地道:“肯定是蕭思的設計,精巧之餘不乏簡單粗暴,就算知道了也不好應對。”
他想把所有暗湧按於水面之下,同時還要暗殺那個契丹密使。
蕭思埋伏的這兩至伏兵實在不太可能一夜之間尋到蹤跡並剷除,只要人家明天做出攻的舉動,他這個虧就吃定了。
如果那名契丹特使混在著兩支伏兵之中,那就更加棘手。別說找不到,找到了也很難再行刺殺,甚至連線近都不太可能。
就好像一位將軍呆在城裡和呆在軍營裡,兩者在心態上截然不同,受到的保護截然不同,護衛的警惕程度更是截然不同。
在城裡刺殺一位將軍還有可能得手,想在軍營裡刺殺一位將軍根本難如登天。
風沙思索一陣,嘆氣道:“只能用笨辦法,以重兵分層保護,期望人家知難而退。同時,侍衛司和武德司派人由內至外,展開搜尋,務必儘快找到。”
易夕若問道:“怎麼分層?”
風沙沉吟道:“風門負責狀元樓和勾欄客棧,玄武衛負責本坊,外圍六坊巡邏交由趙重光的牙兵,把架勢擺開,不要藏著掖著。”
易夕若搖頭道:“那樣佳節的氛圍將蕩然無存。還有,機動的奇兵在哪裡?一旦有人攻其一點,容易造成混亂,予人可乘之機,人手更容易捉襟見肘。”
“兩害相權取其輕,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我知道蕭思身邊一直有支騎兵跟著,足有百人甚至數百人之多。”
風沙苦笑道:“他們一個個弓馬精熟,尤其身經百戰,只能讓他們知難而退。真要打起來,沒個千把人根本壓不住,還必須佔據有利地形。”
他弄狀元樓宴會就是想借著滅佛之威豎立自己的威望。
威望這玩意兒看不見摸不著,然而至關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