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風沙一來一坐下,整個賭桌的氣氛為之一變。
之前,王升是眾星捧月之月,現在是風沙。
趙儀、趙義毫不掩飾的選邊站隊,時刻留意著風沙的一言一行,並且隨聲附和。
易夕若看似一言不發,似乎保持中立,然而風沙隨便亂押都贏多輸少,再笨的人也知道這是易夕若故意放水。
王升剛才享受過這種待遇,前後對比所產生的失落感令他嫉妒不已,更是怒火中燒,又倍感疑惑,為什麼三人寧可得罪他,也要討好風沙?
正因為這點疑惑始終不解,使他惱怒之餘尚保持著理智,沒有當場發飆,或者甩手走人。
趙儀突然似笑非笑地看了王升一眼,衝風沙道:“時間不早了,該說正事了。”
他心裡很清楚,王升是柴興特意放過來的耳目,風沙不好直接趕人,便以無形的氛圍壓迫王升,希望王升自己忍受不住跳起來。
屆時,風沙可以順理成章地將王升趕走。
柴興只能怨怪王升不曉事,怪不得風沙。
奈何王升臉都氣變形,偏偏壓住了脾氣。
趙儀對此樂見其成。
他的屁股畢竟還是坐在柴興那邊,儘管不好明著跟風沙唱反調,其實很需要透過王升引入柴興的力量來制衡風沙,否則一定會被風沙牽著鼻子走。
所以,他很希望王升留下,話中隱含的意思:風沙你見好就收罷~
趙義附和道:“二哥說的對,小弟我都快餓死了,就等晚上那頓飯呢!”
風沙搖頭道:“不急,彤管還沒到,她來之後還要再說一遍,豈非更加耽誤大家的時間?更加耽誤大家吃飯?”
聽到“彤管”,王升的神情不太自然。
柴興之前要密裁化名彤管的晉國長公主,正是讓他和蓋萬執行,蓋萬那天對彤管百般羞辱,差點真個侮辱,還要拉著他一起。
誰曾想風雲突變,望東樓主突然現身,強勢救人,彤管逃過一劫又復重起。此後更是連番向陛下求情,開赦因滅佛受到牽累的多位朝臣。
居然次次成功,似乎比以往更得陛下的信任,權柄更重。
王升每每思之,倍感僥倖又好生後悔。
僥倖那天沒來得及附隨蓋萬,沒有真的這把晉國長公主給怎麼樣;後悔那天沒有試圖阻止蓋萬,還是把晉國長公主給得罪了。
人家畢竟是皇族,並非單純的侍衛司特使,再怎麼樣跟陛下也是一家人,比他這個倖進的外人親近多了,他擔心晉國長公主記仇並報復。
同樣一句話,趙義的關注點並非彤管,笑了笑道:“風少說的有道理,是小弟太心急了。”
趙儀一語雙關地道:“義弟你要記著,心急吃不上熱豆腐。”
趙義正色道:“二哥教誨,我一定時刻謹記。”
這時,彤管再次落蠱,示意大家下注。
風沙對賭博毫無興趣,其實一直是繪聲在玩,他則一直在桌面下玩繪聲。
繪聲這把押了“大”。
趙儀把籌碼推至‘小’上,含笑道:“王兄輸光離場,僅剩咱們,這玩下去還有什麼意思?這把押雙份,其中一半當我借給王兄,回本再還給我好了。”
趙義也把籌碼推至“小”上,一本正經地道:“剛才一直隨王兄押中,著實賺了不少。小弟不敢言借,其中一半當作感謝王兄好了。”
哪怕王升是個傻子,也能感到趙儀、趙義兄弟突然站到他這一邊。
易夕若以指尖輕觸骰蠱,並不開蠱,美麗的異瞳盯著風沙。
風沙摸摸鼻子,苦笑道:“我有種預感,這把可能會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