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修不可受行刺,此例絕不可開。所以四靈高層,包括我在內,不會問是非,也不會問緣由,一定會逼司星宗低頭。”
趙儀苦笑道:“不低頭,那就撕破臉,低頭的話,那就是誤會。所以司星宗一定會退讓,退讓的結果是四靈于禁軍之內更加強勢。並不以我的意志為轉移。”
他相當坦誠,顯然與柴興的關係已經良好到可以直言不諱的程度。
柴興淡淡地道:“他這是明著給咱倆來了一出離間計,對吧?”
趙儀臉上的苦笑意味更濃:“不錯,看似陰謀,其實陽謀。”
柴興又沉默下來,過了會兒道:“我扇他一耳光,他回了我一巴掌。我還塞了他一把甜棗,他理所應當還我一把甜棗。你說呢?”
趙儀斂容道:“以我對風沙的瞭解,如果陛下願意退這一步,他一定會投桃報李。”
柴興笑了起來:“你是說他吃軟不吃硬?那就好辦了。”
趙儀搖頭道:“墨修軟硬不吃,風沙吃軟不吃硬。”
柴興奇道:“王卜不止一次跟我強調墨修和風沙的不同,如今你也這麼說,能跟我仔細解釋一下嗎?”
“就好比風沙這出離間計。”
趙儀沉吟道:“就算趙儀沒有悖逆之心,柴王爺也對趙儀深信不疑,但是天子不可能完全信任殿前司都虞侯,四靈的白虎觀風使也不可能完全效忠於天子。”
柴興恍然道:“有道理。看來我這次錯就錯在不應該拿滅佛一事扇墨修的耳光,要扇也應該扇風沙的。”
趙儀輕咳一聲,提醒道:“柴王爺可以犯錯,天子不會有錯。”
柴興點點頭,道:“你現在去見風沙,跟他說柴王爺想請回會稽郡夫人及子女,算他還了我塞他的那把甜棗,這件事就算扯平了。”會稽郡夫人即賀貞。
趙儀愣了愣,旋即大喜過望,行禮道:“多謝柴王爺成全。”
勾欄客棧,北樓。
繪聲緊張兮兮地跑回來跪著,言說她實在找不到趙儀,主人命令白虎衛撤回的命令根本無法下達。
風沙隨意擺擺手,轉向彤管道:“這次實在委屈你了,不僅害你名聲有損,更害你與駙馬決裂。”
彤管俏目發冷,輕輕地道:“是我自己想作踐自己,與風少無關,就算不是你,也會是別的男人。”
風沙能夠理解她悶在心頭的憤恨。
彤管顯然把對柴興的一腔恨意,全部灌注到了張永的頭上,無論她對張永做出何種不可理喻的事情,其實都是合情合理的。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偏偏無法報仇,甚至連追查都不敢追查,她不僅是殺父仇人的妻子,還要對外表現出琴瑟和諧,免得讓柴興懷疑她對父皇的死因起疑。
也虧得彤管心智堅強,換做意志稍弱的人,遇上這種事情,要麼憋瘋,要麼真瘋。
風沙嘆氣道:“這次你跟張永決裂,恐怕柴皇會對你改變態度。你放心,無論將來如何,我一定會保你安然。”
彤管與張永反目,那就很難再獲得柴皇的信任,彤管可能會失掉權力,甚至連生命都會有危險。
彤管道:“我已經想好了,我就是水性楊花怎麼了?從古至今,不檢點的公主還少嗎?張永因為受不了戴綠冠而暴怒到失去理智,想必陛下不會多想。”
風沙心道你這是一廂情願。
他已經領教了柴興的厲害,哪有這麼容易糊弄過去。
“你上次跟我說你已經有一位令你頭疼的公主情人。”
彤管展顏道:“你就算幫幫我,再頭疼一次好不好?你知道我很能幹的,有我這個情人,你絕對不虧。我保證不給你添麻煩,絕對比你那個情人乖巧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