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抱歉沒能救出鍾學士和鍾大公子一家,又明確告知鍾二公子鍾新夫婦已經被他強行保下,並在未來將一直護持下去。
鍾儀慧從來都是那副文靜的樣子,眉目間總是積鬱著散不去愁緒,如今不僅愁緒更生,嬌弱的神情之中更多了幾抹難以言明的哀傷,輕喚姐夫,輕聲感謝。
風沙嘆氣道:“儀心的情況我已經知道,我會保護她,什麼時候想還俗都可以。這次天霜首秀,也邀請了她,她的朋友都在,或許能夠幫你勸慰開導一下。”
鍾儀慧輕輕點頭,又道了聲謝謝。
風沙這才扯回話題,問道:“那麼關於我之前的提議,紀國公有什麼回應嗎?”
“得虧姐夫指點迷津,使得七郎能夠出使北周,不至陷入兄弟鬩牆的泥沼,七郎和儀慧皆心存感激,報答都來不及,本不敢多提條件……”
鍾儀慧露出難以啟齒的羞赧神情,細聲道:“奈何七郎處境艱困,到北周之後更是舉目無親,只有姐夫可以依靠,所以,所以……”
“明白了。”風沙正色道:“在我抵達汴州之前,實在做不出什麼像樣保證。但那之後,我保證紀國公必定有所依仗,我會盡力維護他的安全,給他撐腰。”
“謝謝姐夫,姐夫的大恩大德,七郎和儀慧一定銘記在心,這件事一定辦好。”
其實鍾儀慧仍有疑慮,奈何七郎已經是砧板上的一塊肉,大勢之下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
如果七郎到了北周,兩國再度發生矛盾、衝突,甚至戰爭,七郎的處境可想而知。
最關鍵是,太子很有可能故意導致這種情勢發生。
難得姐夫有事相求,無異於僅剩的救命稻草,她不抓也得抓,不信也得信。
風沙看出鍾儀慧心中的疑慮,寬言安慰幾句,送她離開。
他的處境十分不妙,起碼在抵達汴州之前,不會比紀國公強上多少。
他本身的實力相對來說並不雄厚,一直玩著左右逢源、借勢生勢的戲碼,使得自己處於舉足輕重的位置,讓任何一方都不敢對他輕舉妄動。
這個戲碼的前提是有勢可以借,可以拿一方平衡掉另一方。
最近內外逼迫,造成的事態是他被人給平衡掉了。
目的就在於逼他離開南唐。
這個目的本身就足夠風沙感受到致命的威脅迅速迫近,難免高度戒懼。
尤其去汴州的途中,根本無勢可借。
抵達汴州之後,才有機會借勢北周各方的勢力,乃至皇權。
否則,根本找不到足夠的勢力平衡掉龐大的四靈。
至於南唐這邊的形勢,必須要等到周嘉敏成為太子妃,並且地位穩固;馬玉顏經營南唐和閩地有了一些可觀的成果。他被平衡掉的事態才會逐漸扭轉。
屆時,他將在此擁有實打實的實力,而非借勢。
往好處想,他犧牲了自己的安全,使得在南唐種下的幾根幼苗有了生根發芽的時間。
只要他還活著,沒人敢動他的勢力、他的人。
也就是說,絕對不能給人一網打盡的機會,不能讓六位總執事聯合唐皇、李澤等人繼續蓄勢。
現在人家還僅是逼著他走,待蓄勢到一定的時候,多方的默契完全達成,那將是無可阻擋的必殺一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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