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李玄音獲得李澤虧空的賬冊之後,平靜的日子瞬間打破,沒有哪一天不是烏雲密佈壓頂、風雨雷電交加。
逃亡途中結識了一些江湖朋友,最開始僅有救她的柳豔,後來便是花娘子,到江寧之後,又和同樣受到金陵幫追殺的楚涉、白綾混在了一起。
李玄音好歹是位公主,多少有些門路,比如周憲和紀國公。
一行人認為奉了唐皇密令,儘管被追殺也不忘調查。
柳豔、花娘子是真正的老江湖,楚涉和白綾雖然談不上江湖世故,多少懂點,尤其武功都不算低。
無論混江湖還是查黑市,當真如魚得水,查起事來一查一個準。
幾人一直以為是李澤的人追殺他們,其實後來李澤根本不關注這點已經無足輕重的小事,倒是希望撇清關係的紀國公接手追殺。
整件事起始於風沙坑周嘉敏,連帶把李澤拉入虧空的坑裡,他對整件事從頭到尾都知情,甚至沒少插手介入。
但是,真的沒有派人追殺,想幹掉的人也僅止於王龜。
總之,風沙感到挺冤枉的,偏又無可狡辯。
不提風沙心中多鬱悶,白綾冷然道:“你猜對了。你說,你到底是當六皇子的走狗,還是要做永嘉公主的朋友。”
周嘉敏不禁打個哆嗦,心道你還真敢說,豈不知風少正把李澤逼得認輸都找不到門路。這話要是當著李澤的面講,他腿都能嚇軟。
還真是無知者無畏。
周嘉敏以為風沙會發飆,沒曾想風沙並不著惱,反而耐心地道:“現在他是太子。就算你們查出什麼,有任何意義嗎?”
楚涉沉聲道:“天理公義,是非對錯,這就是意義。哪怕太子乃儲君不可施刑,也要刑其傅、黥其師,以儆效尤。”
風沙苦笑道:“幾隻蚊子嗡嗡亂叫,最大的可能是被人一巴掌拍死。”
白綾俏臉鐵青:“你罵誰呢?你才是蚊子,大蚊子。”
風沙搖頭道:“並非看不起兩位,與太子相比,確實太渺小。實力決定你們有理也沒理。”
楚涉憤懣道:“難道天下間沒有說理的地方了?”
風沙啞然失笑:“難道你們混江湖都是靠嘴講理嗎?那還學武功幹什麼?”
楚涉還要再說,白綾道:“總算說了句人話,學武功不就是為了斬妖除魔嗎?”
或許因為宮天霜的關係,白綾明顯對風沙充滿敵意,口氣十分沖人。
楚涉低斥道:“綾兒,不得無禮。”
白綾跺著腳怒道:“好呀!你胳臂肘往外拐,他是宮天霜的叔叔,你就向著他了,不狠他反倒狠我。”
楚涉苦笑連連,白綾不依不饒。
風沙弄了個哭笑不得
白綾鬧上一陣絲毫沒有收斂的打算。
風沙抽準空子插話道:“兩位還有什麼事嗎?”
白綾正在氣頭上,扭臉怒道:“當然有事,你把偷來的貨全部交出來。”
風沙苦口婆心道:“知道太多不該知道的事情,那是自尋死路……”
白綾以為這是威脅,冷哼道:“你想留下我們,也沒那麼容易。”
“我留你們做什麼。我是真心為你們好……”
“誰要你假好心。既然你冥頑不靈,好人不做,偏要當狗,本小姐今天就要屠狗。看劍。”
話音一落,白綾自腰畔拔劍出鞘,往風沙咽喉上遞。
繪聲抓起一把酒壺截到當中。
叮地一響,玉製酒壺被當場擊碎,晶瑩的酒液四濺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