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谷認輸,意味著在東鳥這戰場做出退讓。退讓必定導致極其嚴重的後果,尤其對那些本來擁護隱谷的人來說,更是滅頂之災,必定遭受徹底清洗。
隱谷就算生有千眼百手也不可能盡護周全。昔日堂上客,今日階下囚的情況將會數不勝數。
這是希望風沙從中周旋,同時也劃出了底線。一旦越過這個底線,隱谷不惜全面開戰。
“王範繼位,隱谷保住王振。王廣繼位,四靈一無所保。”
風沙冷笑道:“直至王萼,王萼也被你們保住了。隱谷自詡悲天憫人,端得趕盡殺絕。四靈被斥窮兇極惡,卻必須次次留情。我呸~”
王塵緩緩道:“掛靠昇天閣,託寄三河幫,風少可願意?”
風沙立時變了臉色,笑容可掬道:“隱谷的份額不準變。另外,不恨坊的底細想必你很清楚,易門百廢待興,易掌教殫心竭慮,奈何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這絕對不叫趁火打劫,這叫……咳,各取所需。說簡單點,想要保住某些人,可以。只要進了昇天閣,三河幫,不恨坊,他來保證安全。
當然不是走城門,想進進想出出。也可以說是走城門,因為要交入城稅,搜身刮淨那種。
尤其四靈、隱谷都在昇天閣、三河幫佔有份額,正是相互重合的模糊地帶,兩方都能放心。
王塵沒好氣的白了風沙一眼,垂首低吟道:“潭州大劫,無可避免,萬千百姓,苦難更甚,其錯在我,其罪在誰?”
風沙安慰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子系中山狼,形勢比人強,可憐東郭,兼愛惡狼。”
若非王振這個舉足輕重的人物臨陣倒戈,隱谷絕不會敗的這麼悽慘。
王塵哭笑不得:“你才東郭,你全家東郭。儒家主張愛有等差,墨家才講兼愛非攻。”
她忽這一下,露出小女兒姿態,竟是褪去出塵和沉穩,說不出的調皮,然而面貌隱約透出難言的苦澀,竟是使人不敢直視。
“兼愛是指愛人,可沒說愛禽獸,很多人在我眼裡其實算不得人的。”
風沙轉開視線,淡淡道:“何況兼相愛,還需交相利。愛是相互的,利也是相互的,大家各取所需。”
王塵幽幽一嘆,負手望窗。
風沙躬身行禮,拉門退出。
走上主觀臺,所有人的視線都在他的身上,就想看他坐哪裡,沒人去關注跑場上仍在進行的馬賽,因為那已經完全不重要。
風沙哪也沒坐,徑直走到四靈的小廳。
門外兩個衛士看他一眼,其中一人躬身道:“稍等,容稟。”
風沙抱著雙臂,無聊的等在門外,忽然和武從靈對上了眼睛。
他其實想看王振的,偏又不稀得看,只好看王振身邊這個女道童了。
武從靈睜大眼睛一眨不眨,須臾不肯示弱。
一大一小,一男一女,居然就在這大庭廣眾之下,頑童般鬥起了眼睛,就看誰先忍不住眨眼睛或者躲閃視線。
風沙臉顯驚悸之色,武從靈嚇了一跳,下意識扭頭張望,結果什麼異常都沒有,扭回頭惡狠狠瞪著風沙,明亮水靈的大眼睛像是在罵:“騙子。”
風沙笑盈盈的做了個口型,一語雙關道:“傻子。”
武從靈差點氣得跳起來,被王振伸手按下。
過不一會兒,衛士出門有請,風沙整整衣衫,邁步進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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