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慣了穩如泰山的鉅艦,突然這一劇烈晃盪,差點晃出苦膽,要不是在外人面前必須死撐住面子,他能拉開雲本真的衣領全吐進去。
幸好絕先生來得很快,揹負雙手長身立於船頭,月光之下,青衫飄飄,方巾搖搖。瞳眸炯炯,似比月明。雖然年長,依然說不出的俊逸瀟灑。
風沙死死嚥下幾乎漫到唇邊的酸水,勉強擠出個笑臉踩上艇頭,遙向行禮,嘴上向雲本真道:“你留在這裡,不要輕舉妄動。”
雲本真十分擔心主人的安全,嫩唇微分,似欲相勸,轉著嬌滴滴的瑩眸瞧瞧左右水手,又緊緊抿唇。
她眼尖的很,來船和這艘小艇差不多大,顛簸程度也差不多。
主人要她扶著才能站踏實,對面那個老頭子居然連肩膀都沒晃動分毫,雙腳像是在甲板上生了鐵鑄的根。
顯然武功很高,隨便一伸手就能把主人給活活掐死。
風沙不理會雲本真怎麼想,兩船一併就撐著她的肩膀跳過去,行禮道:“確有十萬火急之事非得立刻面見絕先生不可,深夜攪擾,萬望恕罪。”
絕先生摸摸鬍子,含笑頜首,微微側頭吩咐道:“你們都過去,我要和風主事密談。”
船上水手紛紛起身,一個接一個跳上風沙來船,本就不大的小艇幾乎快壓沉了。
雲本真不滿這些男人向她擠來,得了主人命令又不敢跟過去,手上兇狠的下了暗勁,眼睛可憐巴巴的瞄著主人,就盼著主人回心轉意,帶她一起。
幾個不知有意還是無意挨近的水手,突然間張口突目,作勢像吼,卻發不出半點聲音,甚至連擠到嗓子眼那口氣都吼不出來。
一個個緩了半天才回過氣,然後像活見鬼一樣忙不迭的往旁邊亂擠。
本來擠滿人的狹窄小艇,居然硬生生空出個極其富裕的空間。
後面尚有水手不明情況,還往裡鑽。
雲本真嬌哼一聲,劈手奪過一把硬木長槳,從頭開始捏。
一時間木粉簌簌,漏出指縫,隨河風張揚。木漿很快軟成一段晾乾的粗麵條,得意的晃在手中搖啊搖。一對俏眸則煞意盎然,左右橫掃。
她認為自己一切都屬於主人,旁人沾她分毫那不就是給主人難堪嗎?
敢讓主人難堪,死了是活該,受罪算便宜。
她腦袋瓜裡想的東西總是和正常人不一樣,自己倒是篤信不疑。
總之,誰敢動上哪怕一下,就認定想沾她便宜,認定是跟主人過不去,於是長槳化棍又化鞭,狠狠地抽上去,不過腰不下腿,專門抽中間。
很快,所有水手都像這木槳一樣軟了,木屑撲面迷眼都不敢伸手亂抹。
風沙已經離遠,不知道雲本真又在那兒搗蛋,憋著酸水將王萼可能已經被困住的事情說了。
絕先生靜靜聽完,嘆了口氣,幽幽道:“若非如此,去的不會是我的特使,而是一支要你命的艦隊。”
風沙恍然。心道原來你早就知道了,難怪表現的態度出乎我的預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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